而這次南平市,全h省各項指標排名第二,僅次於省會市南州的南平市,居然任命了趙慎三這麼一個從沒有擔任過正職的廳級幹部出任,這種非常規的提拔任命簡直是破天荒的了!
慢慢的,趙慎三臉上居然有了淚,但他並沒有察覺,傻了般看著山下,靠在欄杆上一動不動,終於,一個聲音慈愛的叫道:“趙小友,雖然暖陽當頭,但畢竟是嚴冬,坐在這裏喜極而泣,很容易傷身體的,還是跟老衲到後麵說話吧。”
趙慎三一驚,趕緊抬頭看時,就看到相貌嚇人但慈愛的衝他笑的了悟大師正站在身邊,寬大的僧袍被山風吹動,說不出的飄然出塵。
“大師,您怎麼知道我來了?還有,您怎麼知道我喜極而泣呢?”趙慎三又哭又笑的說道。
“嗬嗬嗬,隨我來吧。”大師伸手拉起他,放手後轉身先往老殿堂走去,趙慎三趕緊跟著一溜小跑追了過去。
還沒走到後院,趙慎三的手機又響了,他看到是省委組織部的座機,趕緊站住了腳步接聽,果然是通知他下午四點鍾去省委組織部接受組織談話的,他趕緊答應了,然後就明白會麵臨一波波電話賀喜的轟炸了,他急於跟了悟大師談心,又不願意顯得自己太過得意忘形,索性關閉了手機,安心的跟著大師進屋了。
坐下之後,大師笑著說道:“小友此來之時,尚滿懷憂思,惆悵迷惘,此刻就已經雲開霧散,躊躇滿誌了,人生有此際遇,也是你的福報來了,現在已經沒什麼難題需要老衲替你開解了吧?”
趙慎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是啊,來的時候還覺得前途一片混沌,看不清來路去路,想找大師解解迷津,誰知剛剛有消息來了,好的出乎意料,也就有些失態了。”
“人生就是如此,常常存在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遇,你既然明白了就好。”大師微笑道。
趙慎三問道:“大師,我其實依舊心裏有很多迷惑,既然來了一趟,您還是幫我開解開解吧。”
大師笑了:“趙小友,你一來我就看到你印堂發亮,耳後子孫紋路明顯,足以證明你既添丁又升遷,雙喜臨門,這種喜事常人求一尚不可得,而你兩全其美,何必還有什麼迷惑呢?”
趙慎三愣了:“大師,這您也看出來了?我迷惑的就是如此,那孩子其實……我怕留在身邊,日後成為大大的禍患啊!”
大師收起了笑容嚴肅的說道:“趙小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父子母子情緣,原本就是前世注定的因果,這孩子既然能夠進入你家,就命中注定是你趙家的人,你若是坦然接受,真心撫育,來日自然會有回報。
怎奈你心存猶疑,瞻前顧後,冥冥中就給了孩子血脈不一的信息,估計日後的確會因此而產生矛盾。老衲鄭重警告你,你若是始終放心不下,那就送走吧。”
想起龍龍越發可愛的小臉,趙慎三心如刀割,滿臉痛苦的說道:“那怎麼可能!這孩子現在已經是我們全家人的心頭肉了,送走了怎麼舍得!”
“嗬嗬,這不就得了?”大師笑了:“既然已經血脈相連了,那你還猶疑什麼?安心把孩子當成親骨肉就行,至於以後的事情,看緣分吧。”
得到大師的認可,趙慎三隻覺得心頭一片清明,糾結跟恐懼一掃而空了,如同放下一大塊石頭般輕鬆不已的笑了。
大師說道:“趙小友,恐怕除了孩子,你另外還有需要老衲指點的地方吧?比如,你此去新的職位,能否順順利利呢?”
趙慎三向來最信服、最敬重的就是了悟大師,趕緊虔誠合十說道:“是的大師,您以前就告訴過我,非分之福不一定真的是福,這次我的任命太過突兀,好的讓人難以置信,我都有點懷疑我的能力能否操縱的了了,所以,還請大師指點。”
大師看著趙慎三的氣色,心裏已經明白了八九分,開口說道:“既然是問前程禍福,咱們還是測個字吧。”
趙慎三趕緊拿過紙筆,心裏猶豫著寫什麼字,下意識的抬頭看著門外的朗朗晴空,冬日裏的陽光天特別的明亮,因為沒有樹葉遮擋,太陽通透的照射到屋裏,一片明亮,他就低下頭,認認真真的用毛筆寫下了大大的一個“明”字。
大師接過紙,看著紙上這個俊逸的大字,按理講這是一個極其符合趙慎三前程的字了,明,明亮,光明,怎麼想都是好彩頭,可是,他卻暗暗歎息了,臉色就凝重起來。
趙慎三寫下那個字之後,心裏也是很有幾分小得意的,因為他懂得這個字陰陽皆有,可謂四角俱全,應該沒什麼不好的意思吧?但當他看到大師的凝重神色時,心裏不由的忐忑起來,趕緊問道:“大師,這個字有什麼不妥嗎?您怎麼不解?”
了悟大師開口緩緩說道:“趙小友,按字麵意思,‘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大明朝定國號為此,也說明了這是一個極其吉祥的字,他們希望大明朝與日月同輝,與亙古並存,其實這個字卻另存玄機,所以以此字為國號,也就注定了大明朝君臣內耗貫穿始終。而你如今榮升一郡首腦,居然寫出這個字,豈不是自尋煩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