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1 / 3)

第六章 新婚夜劇變

今日是龍門少主大婚的日子。我早早的爬起床,推開窗,瞧見街頭巷尾都張燈結彩,竟似過年一般喜慶非凡。

“姑娘,你起來啦?”回過頭,看到梨兒端著一盆水進來。“主子和阿念也起來了,正在樓下等著姑娘下去一起用早飯呢。”

我走過去,接過她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把臉,然後默默的走出房間,臨到門口,突又轉身說:“叫我九姑娘吧,我習慣聽別人這麼叫我。”

我看到她眼中瞬間湧起的錯愕與悲傷,可是我卻殘酷的勾起了嘴角。心,明明就不覺得快樂,偏又固執的要將自己與那個叫彎彎的女人區分開。

她叫那個女人姑娘,那我便讓她叫我九姑娘。至於阿念和上官臨淵……

“顏兒,”我還在樓梯上,上官臨淵便迎過來扶我,溫柔的笑著問我,“今天精神可好?身體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我輕輕地搖搖頭,有些冷漠。

他叫我顏兒,而不是初時的彎彎,至少在我麵前他是叫我顏兒的。

我撿了個空座坐下。以往,阿念會黏著我,跟我一起坐,久了,我便也自動自發的每每與他同坐。可今兒個,我卻實在沒那心情。不想,阿念竟也沒有糾纏。

瞧了瞧桌上款式獨特、色澤誘人,還散發著陣陣濃香的各色小吃,我卻沒有食欲。

“娘親,娘親,快嚐嚐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阿念一連給我夾了幾樣小吃,笑眯了眼,炫耀似地說,“這可是梨姨做的早點哦!可好吃了!你嚐嚐!”

我夾起一塊桂花糕,輕輕的咬上一口,桂花的芳香中透著淡淡的薄荷味兒,且入口即化,口感確實好極了。最不可思議的是,這桂花糕的味道竟是那樣的熟悉。

“好不好吃?”阿念盯著我,不停的追問,“娘親,梨姨做的糕點好不好吃?”

我怔了怔,阿念叫我娘親,可是,我能讓他不這麼叫嗎?

“娘親,好不好吃嘛?”他伸手過來扯我袖子。

回過神,我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好吃。”

“嘻嘻,我就知道,娘親也一定會喜歡梨姨做的東西的。”阿念笑著,開始專心的吃自己的早點。

“顏兒,你今天怎麼啦?”

抬眸,上官臨淵正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沒什麼,可能是病還沒大好的緣故吧。”我淡淡的回了句。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裏悶悶的老大不爽快,精神也萎靡頹廢得緊。渾身像是少了什麼似的,做什麼說什麼都有氣無力病懨懨的。

“是因為他今天成親嗎?”上官臨淵神色有些黯淡,可眉宇間卻隱隱罩著一層薄怒。

我皺皺眉,一時間沒弄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龍少弦。”他冷冷的看著我,又冷冷的說出這個名字。“是因為他吧?”

因為他什麼?他成親****何事?

我將眉頭皺得更緊,瞧他的眼神也更加疑惑。

“今天的你一點也不像原來的你!是因為龍少弦今天成親的緣故吧?”上官臨淵冷笑道,“你是在乎他的吧?”

我隻覺得渾身一冷,心陣陣絞痛。一種想笑又想哭,想哭又想笑,偏偏卻是哭不出又笑不得的感覺油然而生。以前我常常尋思著,這哭笑不得究竟是怎樣一種詭異的感覺,現今知道了,卻又巴望著自己永遠也不知道才好。

站起身,欲走出客棧,手腕兒卻被上官臨淵拉住了。

“放開!”我頭也不回,冷聲道。

“顏兒……”

感覺到抓住我手腕兒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我轉過身,抬起手臂,低頭,狠狠的咬了上去。

當溫熱的鮮血劃過唇際時,他終於鬆開我。

抬眸,我看到他深邃的眸子中閃爍著震驚、錯愕、失落、還有一種類似於傷痛的複雜情緒。

我牽起他的衣袖,緩慢而堅定的擦掉嘴角的血跡,然後,優雅的轉身走出客棧。

初秋的天氣果然是十分好的。

暑氣漸漸消退,寒意又尚未來襲,不冷不熱的氣候最是討喜。若再能備上些幹糧、捎上兩壺好酒,約上幾個好友登高望遠、寄情山水,那可謂人生享受之極致。

然而,眼下的我卻著實沒了那份心情。

想想,當初母親迫我走出辛家堡,本是一番好意。可現今,我非但沒有開懷,卻是連初初離開辛家堡時那份平靜的心情也丟失了。

若母親知道我此刻的惆悵與傷悲,是否會懊悔當初的決定呢?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醉月樓。自那日在此地巧遇上官臨淵和龍少弦之後,我便一直沒來過。想來心裏還是惦念著這兒的美酒的,這才下意識的找過來。

不過,這大清早的上酒樓……

念頭剛起,便被我自嘲的一笑置之。隨心所欲不正是我的本性?

於是邁開腳跨進醉月樓。

“老板,來三壺醉月清釀,幾碟下酒小菜,要快。”

大約是清晨的緣故,酒樓裏還沒幾個客人,樓上臨窗的位子也還空著。我如願的在窗邊坐下。很快,酒菜都端了上來。

醉月樓的醉月清釀同殘劍的紫竹釀一樣,都是自家釀製的醇酒,有別於那些享譽盛名的竹葉青、女兒紅,自有一番滋味。

我是好酒之人,亦是那貪杯之人,可偏偏酒量卻實在不怎麼樣。當初殘劍老兒的半壺紫竹釀便將我喝得爛醉。現今這醉月清釀也不過才喝下半壺,我便有些昏昏然了。等一壺酒下肚,我已然醉眼朦朧,忘乎所以了。……喝到最後,我隻覺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有些飄飄然,似要飛升上天一般。……再後來,我便沒了記憶。

等醒來的時候,我已身在客棧,而窗外,一片漆黑。

已經是晚上了。我似乎又睡了一天。

掙紮著坐起身,卻發現頭痛欲裂,便用拳頭敲了敲腦袋。

“你醒啦?”

黑暗中,我聽到三步之外傳來一個熟悉卻讓我意外的聲音。

稍待,燭火亮了,龍少弦那張對我而言猶如夢魘一般的俊臉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龍,少弦!這個時候你怎麼會在這裏?”我驚恐的瞪大了眼。

此時!此刻!此地!此人!……

我多希望這個時候有人可以告訴我說,其實你是在做夢。但事實上,我並非身在夢中,頭部傳來的劇痛清楚地說明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