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外麵,所有的人都到了,大家聽清言、元山說完今天的經過,麵麵相覷,久久的沉默著,額娘靠在石桌旁,一直在默默地流淚。
林太醫撚著胡子,瞪了元慎一眼,“你是她親哥哥,連她的性子都不知道?!別看她平常笑嘻嘻的,可她心裏憋了多少事兒?!不過也好,這樣哭一哭鬧一鬧,很快就沒事兒了。她也不會怪你的,隻是一時覺得委屈罷了。”
別的人誰都沒說話,大家都低頭沉默著。
一挑簾子,玉兒從裏麵走了出來,手裏還緊緊牽著元祥,看著大家粲然一笑,“都幹嘛呢!不管是我去求得皇上也好,我攛掇二哥去的也好,還是二哥自己去的也罷,總之,我的心願達成了!美食、美酒、焰火全都準備好了,大家今天不醉不歸!林爺爺,這幾天就招待您住在書房,額娘要給我們跳蒙古舞,四哥,罰你喝三大壇烈酒,三哥最好,我要敬你三大碗。墨玉清言雨銘,你們帶著人去把宴席挪到我這院子裏來!秋雨晨霧,準備焰火!晴兒和小虎子,去準備燒烤!大家都幫把手兒!我和二哥還有烏雅、張叔坐著監督!”
句末兒一蹦三尺高,竄著就過來撲玉兒,嘴裏叫著“好你個死丫頭!嚇死我們了!!”被元祥抱著玉兒躲開,大家哄堂大笑,元武一把抱過句末兒,把她抱到一邊兒去了。
元武指著玉兒的鼻子笑罵“好你個臭丫頭!還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好好好!大家都動起來!今兒個咱們不醉不歸!”
玉兒笑嘻嘻的拉著元祥回了臥室,回身抱住元祥,在他唇上重重一吻,摟著他的脖子,低低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想看我的笑話?!做夢!!”
元祥又好氣又好笑又心疼的抱著她,鼻子尖蹭了蹭她涼涼的鼻子尖,“鬼丫頭!好了,快換衣服吧!我去幫你倒洗臉水。”
玉兒點點頭,笑嘻嘻的換上玫瑰紅的細布薔薇旗袍,將頭發散開,用一隻紅寶石的發簪鬆鬆一挽,接過沾濕的絲巾擦了臉,又洗過親手幫元祥擦了臉,給他找出一件天藍色繡雲紋的細布長衫,讓他也換衣服,自己走到妝台前,撒了一點薔薇香水,戴上兩個大大的紅寶石耳墜,看著鏡裏的自己笑了笑,拿起梳子,回身幫元祥梳好辮子,蹬上深玫瑰紅的繡鞋,拉著他回了院子。
院子裏早已是熱火朝天,烏鴉正坐在張叔身旁的椅子上,笑眯眯的看著大家忙碌,見玉兒和元祥笑意盈盈的走過來,眼前一亮,連忙招呼大家“快看快看!真是人要衣裝!這丫頭一打扮跟剛才整個換了一個人!丫頭!下次不準沒事兒嚇我們玩兒了!還不快去拿馬頭琴?等著你的好曲子呢!”
大家也一起起哄,玉兒莞爾一笑,“這麼熱鬧,一會兒再拉馬頭琴,咱們先彈琵琶!其塔哥哥、丹布哥哥,你們兩個閑著,進來幫我把軟榻弄出來!我們三個歪著看!
逗得蘇巴丹布直笑,“你呀!就是看不得我偷懶!”說著招呼著其塔就進了書房,玉兒隨後拉著元祥也走了進去。
玉兒的軟榻就像現在的沙發,藤子所製,十分得輕巧,鋪著厚厚的墊子,背後和兩側都有柔軟的靠墊,微涼的淡綠色錦緞做麵兒,上麵還散擱著好幾個蓬鬆柔軟的抱枕,什麼顏色都有。
其塔和蘇巴丹布輕輕巧巧就抬了起來,從大門出去,玉兒順手拿了琵琶,拉著元祥出了屋,坐在軟榻上,靠在元祥懷裏,一撥琴弦,彈起了十麵埋伏,張叔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玉兒衝他做了個鬼臉兒,繼續彈奏,五指輪番,伴著大家的忙碌身影,把氣氛慢慢挑高。
美食、美酒應有盡有,大家都吃得高興、喝的暢快、玩兒地盡興,玉兒更是杯杯淨盞盞幹,額娘、蘇巴丹布和句末兒也伴著其塔的長調、玉兒的馬頭琴跳起了歡快熱烈的蒙古舞,結果大家都下場跳了起來,連一邊低聲笑語的清萱和瑞荷,也被句末兒拉下了場,林老爺子高興得手舞足蹈的,四哥元慎被玉兒的三壇烈酒放倒在地上,又被烏雅一桶涼水給澆醒了,笑罵著跑進玉兒的臥室換二哥的衣服。
當大家都有了七八成的醉意,玉兒一聲令下,五彩繽紛的焰火劃破了天空,玉兒被元祥摟在懷裏,笑眯眯的看著天上的煙火、地上的家人,嗬嗬,被委屈了又怎樣?自己還不是心甘情願的為他們付出心力?算了,反正沒有讓人看了笑話去!
大家伴著美酒和香噴噴的烤紅薯,圍坐在篝火旁,吹著初夏的晚風,聞著滿園的花香,談著笑著,張廷玉和三哥元山最是投機,兩人躲在一邊,一邊喝酒一邊說笑,句末兒、烏雅、清萱、瑞荷這四個妯娌也高高興興的玩笑著,玉兒拉著元祥的手,腦袋靠在張叔肩頭,笑眯眯的聽者張叔跟她念叨,什麼她躲懶不來給他講易經啦,什麼小虎子玩鬧卻很聰明啦,什麼如嬤嬤年輕的時候多漂亮啦,林老爺子跟雪狼鬧成了一片,旁邊晴兒和小虎子敲邊鼓起哄,清言早就拉著雨銘躲到一邊說悄悄話兒去了,額娘歪在榻上,墨語帶著秋雪晨霧坐在她身邊的軟墊兒上聽她話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