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營回來之後,我們三個忙忙碌碌,確切來說是陳樹和莫魚忙忙碌碌,陳樹忙著他們院學生會的各種活動,莫魚忙著為雜誌社寫稿,而我,則是悠閑的躲在校園的角落裏看小說,從春末到盛夏,我瑪格麗特?杜拉斯的《廣島之戀》,三毛的小說合集,張愛玲的《傾城之戀》,艾米的《山楂樹之戀》,李可的《杜拉拉升職記》,魯迅的《傷逝》,莫言的《蛙》陪我度過了這漫長的日子。雖然沒有陳樹和莫魚陪在我身邊,我卻也感到很充實,因為在文學的殿堂裏,我流連忘返。
看《山楂樹之戀》,讀到最後,淚水像決堤一般奔湧而下,止都止不住。老三就這麼走了,在我的心中是如此之美好的老三就這樣走了!突然讓我有種很悲哀的感覺,因為在這個浮誇的世界上,人們都在追名逐利的世界上,還會不會有像老三這麼專情的人呢?我的陳樹會一輩子像老三那樣對我嗎?記得,老三的日記裏這樣寫著: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個月了,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歲了,但我會等你一輩子!所以,我又相信了,我相信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在等著我的,但那個人是陳樹嗎?我卻不能確定。
讀《傾城之戀》,我被範柳原和白流蘇那種深沉的愛戀所震撼。“如果你死了,我的故事就結束了,如果我死了,你的故事還長著呢。”白流蘇這樣對範柳原說。那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承諾,承諾我的故事裏隻有你。香港的陷落成全了他們,以前,我最讚歎的就是戰火中的愛情,但通常都是戀人為了國仇家恨放棄了兒女私情,可是白流蘇和範柳原卻不同,是戰爭拯救了他們的愛情,無論是怎樣,在戰爭中,在經曆了生與死的考驗之後,無論是放棄小我還是成全你我,這都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愛情。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的愛情會如白流蘇和範柳原那麼轟轟烈烈嗎?我渴望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但轟轟烈烈之後,還都是要歸於平靜,因為那才是真實的愛情。
就這樣,一個學期過去了,我們在秋天進入了大二。
陳樹要負責主辦他們學院的迎新生晚會,他又忙的焦頭爛額,事無巨細,都要他來操管,我很心疼他。那一天,他們在開會,我親自做了壽司給他帶去。
“我給你們帶好吃的了!”我對大家說。
陳樹看見我來,很高興。
“你怎麼來了?”
“不歡迎啊?”我調皮的說。
“歡迎,歡迎!”他的同學們說,然後就拿起我做的壽司吃起來。
“嫂子做的壽司真是沒話說。”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陳樹對他的同學說。
“你也吃啊,最近你老工作,都顧不上吃飯了。”我心疼的說。
陳樹拿起來一個,放進嘴裏。
“好吃嗎?”我問他。
“好吃!”壽司還在他的嘴裏,他呼嚕的說。
“你們繼續開會吧,那我先走了。”
“你先別走,我們快要結束了,你坐在這裏等我一下。”
“那好吧。”
“那我們繼續開會吧。討論一下出什麼節目比較好。”陳樹一本正經的對大家說。
“可以整個三句半,有效果。”一個男同學提議。
“嗯,這個不錯。”陳樹點頭說。
“我們可以請王麗麗給我們彈一曲嘛!去年新年晚會上她還表演來的呢!特別有水平!”一個男生興奮地說。
“就是啊!真的可以請她,她人好像也不錯,關鍵是長得漂亮,肯定會給晚會增彩!”有人極力讚成。
“咳咳!”有人在故意咳嗽,示意他們不要說了。
他們似乎明白了,都不再說話了。
“散會吧,今天。”陳樹淡淡的說了一句,拉起我的手走出門去。
“其實沒關係的,既然大家有推薦王麗麗,你們就去請一下她吧。”我拉著陳樹的手對他說。
“你不介意嗎?”陳樹對我的反應有點吃驚。
“我介意什麼?我對你有信心,對自己更有信心!”我昂起頭對他說。
“你不怕我被她迷惑嗎?”陳樹故意這麼說。
“好啊!如果你被迷惑了,就證明你不是真的愛我,一個不是真的愛我的男生,我幹嘛還摟著不放啊?扔給王麗麗好了!”我高傲的說。
“好啊!你想把我甩掉!我告訴,夏天,我就是口香糖,黏住了你,你就休想逃離!”陳樹說著向我撲過來,我躲開,他繼續追。
“夏天,沒有想到我們去邀請王麗麗,她就一口答應了。我原本以為她會因為恨我而不肯來呢。”陳樹在電話裏這麼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