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意無窮,我拖著疲憊的身子一路忘我的背著疼痛走回寒舍,剛一開門,屋內燈光就照在了我的眼上。我用手遮了遮光,胖嬸坐在沙發上吃著KFC,我咽了口唾沫,笑說:“姐姐,你怎麼坐我家沙發上啊?我說,你餓了也沒必要吃我冰箱的東西啊!我可是快窮死了,您再不可憐我,我,我也就隻能流浪去了!”
胖嬸白了我一眼,似不當我存在一般,嘴裏依舊咀著食物。我望著這頭貪婪的肥豬,敢怒不敢言,但我一路上來可是一肚子的火,正愁沒處發泄。我壓低聲音說道:“老大,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罷休?”
胖嬸一丟手中的食品袋,朝我望來,說:“還錢?”
我頓時一愣,說:“什麼錢?我什麼時候欠過你的錢?”
胖嬸哼哼幾聲,不屑地撅了嘴,說:“小弟弟,我可告訴你,房租可都三個月沒交了,你丫不是想賴帳吧?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耍無賴,我他媽砍了你小小弟弟!”
我瞪直了雙眼,不禁出了身冷汗,方才的火氣像潑了涼水一樣眨眼間就全部熄滅了。我苦笑著,說“老姐,我知道你以前是黑社會大姐大,說實話,這樓上的人都敬重你三分,包括我,嗨,您也在道上混過,怎麼也懂得一個義字,現在我有難處,您就這麼忍心宰我?”
“小子,老娘我早已做到仁至義盡了,現在我是隻認錢不認人!不來點粗暴點的,你小子一會的工夫就爬我頭上撒尿了!”胖嬸氣鼓鼓地說。
見這情形,我了解了,這胖豬來得不善,好歹話我也說了,她不吃我也沒辦法。實在不行,我隻能來硬的了。我心說老子再軟弱也不至於怕你個臭婆娘,老在我跟前吹噓,我早就煩了,若她不是我房東,我平時豈會在眾人麵前捧她的屁話。對她是點頭哈腰,什麼都應,以至於她那死孩子買條內褲都要我從超市給她帶。
我低下頭掩飾一臉可怕的怒容,正然道:“我數到三,你再不出去,別怪我不客氣,我也把話撂這兒,老子不是好欺負的主!”
“是嗎?”胖嬸站起身,動作極慢,我本想說你該減肥了,但顧及現在情況,隻好把話咽下。
“去死!”
我一個箭步飛上前,隻聽幾聲淒慘的叫聲傳至樓頂,我踢開那死豬,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逃開。我估計方才那幾腳給得她不輕,夠她受得了,自己也著實不吃虧,可那死肥豬給我大腿上留下的幾個牙印也真的不小!
我跑到樓口那電話廳,經過多方麵的唇戰,我終於站了上峰,結果那電話廳的看守老頭終於答應我用他家的公用電話了,我起初是這麼跟他說的!
“大叔,電話我打下可以嗎?”
“沒事,用吧!”
“太謝謝您了!”
“不客氣,一塊錢一分鍾!”
“啊,可是……”
“你什麼意思,你沒錢?”
“我錢包丟了,晾衣服的時候沒注意錢包掉您家樓上陽台了!”
“啊,這樣啊,那你先用著,我回去看看,裏邊有多少錢啊?哎,我老伴老眼花。我怕她把那當廢紙扔了,肯定的!”
“不要啊,裏邊有八百多塊錢呢!”
“真的,電話借你用!”
不知道是他老糊塗了還是見錢就惘然了,總之我是希望在我老了之後不要糊塗,一般情況下,老糊塗是最容易被人糊弄的!然而我又有些肯定自己不會成為老糊塗,怎麼說我也算是很精的人了。
我立即撥通了佟老板秘書的電話。秘書的聲音既甜美又可愛,聽的我頭皮發麻腳底發酥,我盡量保持自己的姿態,紳士地說:“小姐,麻煩你幫我接一下佟老板的專線,我找他有急事!謝謝!”
“什麼急事啊?我可以為你轉達!”
我想了想,說:“麻煩你告訴佟老板,就說我家那塊地皮原價賣他!”
“啊!”那女的一驚,又說,“你就是丘小方啊?”
“是啊!”我納悶這秘書都知道我的大名,看來和佟老板交往的人都有著一夜出名的新禧。
“哦,是這樣的,佟老板交代過,說你要是打來電話,就送你兩個字!”
“什麼?”我愣著,原來佟老板真是老奸巨滑,早已料到我會悔悟過來然後悻悻地找他,求他來買自家地皮。
“豬滾!”
對方掛了電話,我卻陷入了百般沉思之中,心裏壓著火,又打了過去!
“告訴那丫佟,就說是我說的,死豬滾!”
我罵了之後心裏一陣舒坦,從小到大還沒這麼罵過老板級的人物,索性又罵了一連串髒得不能再髒的話語,直到那老頭來了,我才微笑著掛了電話,其實對方早已斷線,我不過是在用另一種方式來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事到如今我卻不知道怎樣安慰老頭受傷的心靈,或許等我掙了錢會加倍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