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轉睛的看看片子，旋即又盯著薑主任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從目前情況看，邊緣有些光滑，不排除惡性腫瘤。4級可能是良性也可能是惡性，需要穿刺活檢來明確診斷。不管怎麼說，還是先辦理住院吧”，薑主任回頭問護士長，“還有床位嗎？”
“明天有一個出院的，十五床說不治了，回去保守治療，一家人哭哭啼啼的”，護士長低聲說道。
“都是沒辦法的事兒啊”，薑主任歎息一聲，抬頭對他們三個人說，“先辦理住院吧，過幾天正好有我的手術。如果真的需要，我來主刀”，說著話開了住院單。
這時候外麵有人喊護士長。聽說是薑主任親自主刀，李大青便放了寬心。
他的手放進褲兜，摸索著昨天那個牛皮紙信封，臨出門時感覺五千有點兒少，又往裏麵塞了五千。
趁著舒琴和馬雲嬌轉身向外走的時候，他快速轉回身，把那牛皮紙信封悄悄推到薑主任的麵前，低聲說了句，“讓您費心了”。
那薑主任也沒說話，抬頭看了一眼門口，便將那信封一把劃進了抽屜裏。
李大青緊走幾步，追上走廊裏的二鳳娘兒倆。
“你怎麼還落在後麵了？”馬雲嬌扭頭問他。
“我給他使上這個了”，李大青對著她，三個手指輕輕撚動，做了個數錢的動作。
“遞了多少呀？”馬雲嬌小聲問。
“一個數”，李大青伸出一個手指低聲說道，“不然心裏真的不踏實啊！”
旁邊的二鳳探過頭來問：“你倆嘀咕什麼呢？”
“沒說什麼，他問您害怕不害怕？”馬雲嬌連忙打著馬虎眼，她知道自己的媽心疼錢。
“隻要你們過的好好的，我就沒啥可害怕的了”，二鳳輕輕歎口氣說。
定的周日做手術，馬東升也早早的趕了過來。
查病房的醫生在門口輕聲喊道，““誰是曹舒琴家屬？”
三個人立刻站了起來，快步跟了出去。
“根據穿刺活檢結果，患者曹舒琴這是乳腺癌晚期，需要把乳房全部切除，還要切除腋窩及胸骨旁淋巴結，術後需要輔助放化療。薑主任讓征求你們家屬的意見，如果沒意見就簽字”，說著話女醫生遞過來十多張打印好的資料。
“不能不切除嗎？”馬雲嬌心裏咯噔一下，雙腿有些發軟，她瞪大了眼睛問醫生。
“那就隻能回家保守治療了”，女醫生歎了口氣說。
“那就……那就做吧，保命要緊”，馬雲嬌看向李大青和馬東升，他倆也是鐵青著臉點了點頭。
兩個醫工推著轉運床緩緩前行，馬雲嬌姐弟倆握著娘的手，那手有些冰涼。
二鳳的眼睛看著馬雲嬌，對視之後看看旁邊的馬東升，又看向後麵跟著的李大青。
馬雲嬌連忙拍拍她的手，眼中含著淚，朝著娘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明白娘的意思……娘是害怕自己下不了手術床。
幾個人在手術室外坐立不安的等待著。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幾個人從來沒有感到過，那牆上的掛鍾仿佛是停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