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 / 3)

巧巧按住他,焦急地說:「你現在傷成這樣,我們也逃不出盧家莊呀!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不要你再出事了。」

封侵無捧住她的臉,背部一怞動,他立刻痛得咬牙吸氣。

「一旦把你送進了太子府,想再出來就難如登天了,你已經是我的人,太子殿下能不追究嗎?更何況,我現在也不許你委身事他,就算是死路一條,也要把你搶到手。」

巧巧聽了他的話,心中乍然狂喜,她小心翼翼地靠在他的肩頭,既驚愕又感動,得了這些話,她已經太滿足了。

「我們去求太子,求他成全我們。」她深深凝望著他,語音凝噎。

他搖了搖頭。「行不通的,我很瞭解太子的為人,他無法忍受臣子的背叛,更別提成全我們了。」

「那該怎麼辦?」

「逃吧!趁現在天還沒亮之前走。」他掙紮著下地,這樣一個大動作已令他冷汗涔涔了。

「你真的熬得住嗎?」她心疼得不得了,輕手輕腳的扶住他。

「熬不住也要熬,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幫我穿上衣服。」

「可是……你的劍和我們的包袱都被盧莊主收走了,我們身上空無一吻,能走多遠?」巧巧有些憂慮,其實她在乎的倒不是身外之物,而是封侵無到底能不能捱得了,她慢慢地替他重新上藥,一層一層包裹好,最後再替他穿好衣服。

封侵無歎了口氣。「沒關係,能走多遠就多遠……」突然間,他頓住不語,側耳傾聽,臉色陡然一變。「現在要走也來不及了,有三個人正朝這裏走來。」

巧巧霍地站起身,有如驚弓之鳥。

人影在門前止步,盧飛推開門,帶進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一看見封侵無就低呼出聲,麵麵相覷。

「侵無——真的是你!」

封侵無心一沉,臉上僵硬地笑了笑。「朱武、燕順,你們恐怕想不到我會差點死在盧飛手裏吧。」

盧飛心虛,冷汗直淌下來,忙不迭地自辯。「不知者不怪罪,我一聽說封公子是太子身邊的人,立即傾全力替他療傷,不敢耽擱,一開始不明就裏,還望各位官爺別怪罪。」

燕順和朱武沒有搭理盧飛的話,急忙上前察看封侵無的傷。

「臉色這麼差,傷得不輕吧。」兩人關心地問。

巧巧一時忘情,忍不住插口。「昏迷了整整三日夜,血都快流盡了,我好擔心他活不成。」

一聽見她搭腔,燕順和朱武不約而同地望向她,她傾城的容貌和綽約的身影,讓兩個大男人同時呆了呆。

「她是花巧巧姑娘。」封侵無忙說,向巧巧暗使了個眼色。

「原來她就是花魁娘子呀!果然是絕色!」燕順大聲讚歎。

「怪不得太子殿下不派我們去,說不定我們自己連魂兒都管不住,哪裏還保得住花姑娘。」朱武說得憨氣逼人。

巧巧應付地笑了笑,她早已習慣男人的吹捧了,反倒是一逕貶損她的封侵無,輕而易舉便擄獲她的芳心。

「為了保護我,封公子一路上可辛苦了。」她懂封侵無的暗示,刻意不與他太親暱。「被擄進盧家莊後,封公子是為了救我,才遭盧莊主砍傷的。」

「不知者無罪、不知者無罪!」盧飛又一陣心驚膽戰。

「看來,侵無這次功勞不小了,太子殿下肯定會重重賞賜。」燕順笑說。

封侵無一凜,微微失神。

「盧莊主。」朱武回身吩咐。「你去準備舒適一點的馬車來,我們要即刻動身回京,想將功折罪,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裏明白,去吧!」

「是、是、是!」盧飛等了半天,就是等這句「將功折罪」了,他這才籲了口氣,放下心轉身離去。

巧巧聽說能讓盧飛將功折罪,忍不住脾氣大發。「這人幹盡了壞事,怎麼還能將功折罪?」

「這裏不是汴京,我們沒有身分插手管。」燕順聳聳肩說。

「是啊,」朱武接口道。「我們都是太子殿下身邊的大將,花姑娘的身分又特殊,事情要是鬧大了,太子殿下的臉麵往哪兒擱,萬一有心人乘機報上朝廷,對太子殿下的前途必然不利,我們能息事寧人最好,就算盧飛做了什麼擄人勒索的壞事,也隻能讓本城的縣衙去處理。」

巧巧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們,這樣的人性黑暗麵,她根本無法理解。

封侵無似乎也見怪不怪,他隻關心其他的問題。

「太子殿下知道這件事嗎?」他問。

「當然知道,是太子殿下派我們來接你們進府的。」燕順說。

巧巧抿著唇,不安地看了封侵無一眼。

「馬上動身嗎?」封侵無冷靜地問。

「是,馬上。」燕順回答。

封侵無深吸口氣,顯然,最後一線生機已被剝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