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華堂”又回複了以前平靜的日子,吳掌櫃時不時的過來看看鋪子的情況,有時幫忙和老顧一起算賬,店鋪裏倒是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據小周偷偷打聽到的消息,那史家的“祥雲閣“的生意似乎已經不如“錦華堂”了桑青得到這個消息,便興高采烈的過來和主子彙報此事!
“祥雲閣那邊布料的花色少,價格還貴的要死,要是不買東西夥計也不給顧客好臉色,所以去那邊的主顧很少再去第二回,咱們這裏則是相反,回頭客倒是越來越多呢….!”
玉錦坐在桌旁描著花樣,聽桑青在自己耳邊這麼小聲嘀咕著,不由微微一笑,拿手裏的筆頭在她額上點了一下,“咱們做自己的生意就好,管別人的閑事作甚?他生意不好難免著急上火,要是看到咱們店裏的人去他店附近轉悠,保不定又把這邪火撒在咱們店裏——你告訴小周,以後不許再往祥雲閣那邊邁過去一步!”
桑青不服氣的撇撇嘴,“二小姐你也太膽小怕事了,傅二少爺不是為此還專程過來一趟,向咱們保證祥雲閣絕對不會再找咱們鋪子的麻煩!再說傅二小姐還經常和幾位小姐一起過來買東西,祥雲閣膽子再大,也不敢過來衝撞官家小姐的!”
玉錦放下手裏的筆,臉上帶了幾分肅然:“傅家的人雖然對咱們很好,可人家是知府家的少爺小姐,咱們不過是市井小民,何必惹事給人家添亂呢,況且史家和傅家本來就是親戚,要是因為咱們的事情壞了他們的親戚情分,那我可是沒有臉麵再見傅家的人了!”
桑青看她說的如此嚴重,不由也忙收斂的笑容,鄭重的點點頭,剛要和玉錦說別的事,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便見銀霜急匆匆的從前邊跑進院子,一臉的焦急神情:“二小姐前麵出亂子了,有個顧客說他昨天買了咱們的布料,今天非要和咱們換一匹,顧掌櫃看他將那匹緞子弄髒了,說是沒法換,那人便動手打了顧掌櫃,現在還在前麵鬧呢!”
玉錦主仆聞言不由大吃一驚,這樣蠻橫無理的買主倒是第一次遇到,玉錦忙吩咐銀霜去喊了丁貴和元和到前麵店鋪裏候著,便帶著桑青急匆匆的往前麵鋪子裏麵走。她站在店堂後門懸著的細竹軟簾後屏息細看,隻見有一個身穿藍色長衫的人正站在店堂當中,那長衫又舊又髒,下襟上還有幾道明顯的油汙,頭上雖然帶了方巾是個秀才的打扮,可是五官裏透著傖俗和蠢相,看著像個破落戶的子弟。那人指手劃腳唾沫橫飛,嘴裏不幹不淨的,惹得幾位老主顧都退到一旁唯恐躲閃不及,臉上都明顯帶著厭惡的神色!
他身邊的地上放了一匹打開的布料,正是秋天新上的煙青色軟秋羅,這一匹秋羅至少也要十兩銀子,這個衣著寒酸的窮秀才怎麼會買這麼貴的一匹布料?玉錦眉頭微蹙,又看到掌櫃老顧站在一旁,臉上明顯帶了幾道指印,顯然是被人打過,不由心裏生起一股怒氣,她沉思片刻,低頭和桑青低語幾句,桑青點點頭便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桑青走到那人不遠處微微行了個禮,“這位公子您先別著急,這匹秋羅自然是咱們錦華堂的貨品,可是不知道您又是怎麼得來的?因為昨天來買我們東西的主顧不是您本人,萬一這東西來曆不明,咱們店裏不就落了個包庇容留贓物的罪名?這是其一;就算這東西是您朋友的饋贈,您手緊想著兌現,可是恐怕您也走錯了門,你應該去南邊孩兒巷那邊的當鋪子才對,因為您已經將這布料弄汙成這樣…..”桑青上前將布料打開展示給周圍的顧客們看,隻見折疊在裏麵的幾層沾上了褐色的斑點,似乎是濺上了什麼汁液,“這種布料我們怎麼可能和您調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