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變得無比焦慮。
但爺爺常說,胸有激雷而麵若平湖者,方可拜大將軍!
焦慮,有時是一種嚴重影響判斷的消極情緒。
為逼自己不再多想。
我走到窗邊抽了幾包煙。
祝融見狀,俏臉淺笑盈盈,櫻唇微張:“哥,再切一刀試試吧,我相信你!”
我不由心中一暖。
自從爺爺去世之後。
自己便成了孤家寡人。
無人知我者,謂我心憂。
我扔掉煙頭,狠狠地踩滅:“奧力給,幹啦!”
爾後,用強光手電,寸寸壓燈。
整塊石頭,已經切去三分之一。
第一刀就垮,隻能考慮換個部位下刀。
我將石頭拿了下來,洗幹淨油汙,固定好夾具,吩咐師傅開切。
“先切兩公分,注意不要切歪了。”
這一刀,我選擇切鬆花,指的是皮殼外邊綠色的沙粒。
這是判斷翡翠原石內部,有沒有色的重要表現。
半個小時左右。
石頭切開了,一切塵埃落定。
師傅看完料子,輕歎了一口氣:“完犢子!白肉,就跟女人屁股似的。”
我微微一怔,迫不及待掀開蓋子。
白花花的肉,髒點非常多,且裂縫橫生,車珠子都沒法摳。
當然。
這種垃圾翡翠,價錢不高,取貨做件的意義並不大。
拿去砌牆都嫌費事。
我一屁股癱坐在地,苦笑一陣,頓感萬念俱灰。
先前是黑蘚,這次又是白肉。
垮了,沒啥好說的。
自認倒黴就是了。
周會長見狀,淡淡地說道:“罷了,垮就垮了,我不怨你,年輕人以後的路還長著,萬不可自暴自棄,一蹶不振才是。”
王胖子點了點頭:“對對對,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賭鬼天天輸?來日方長嘛!”
“……”
陳發聞言,鼻尖冷哼一聲:“一群鄉巴佬,隻會搖唇鼓舌,行卑鄙下流之事。”
我皺眉回道:“你的行事風格,恐怕也不光彩,拍賣會上惡意攔標,哄抬價格,大哥莫說二哥。”
此話一出。
他被懟得不吭聲了。
若不是因為他故意搗亂,害我多花幾百萬美元,堪堪中標。
興許,我不會幫花花殺豬。
冤有頭,債有主。
老劉的死,是陳萱指使。
我隻會找她算賬,與旁人無關。
“諸位散了吧,別耽誤大家時間,王胖子,送客!”
周會長沉吟了一會兒,下了逐客令。
“且慢!”
我狠一咬牙:“還差最後一刀,好歹讓我死個明白!”
王胖子聞言,滿臉無語:“你幹嘛呀!”
“我肚子都快餓扁了,要吃飯。會所新來那位8號技師,手藝還不錯,活好、價格公道。”
我白他一眼,眼神無比堅定地說道:“上鋸!”
機器切割之聲,響徹大廳。
所有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氣氛在這一刻,達到高潮。
似乎隨時噴薄而出。
隨著時間流逝,石頭被一點一點切開。
十餘分鍾之後。
隻聽“啪嗒”一聲脆響。
原石一分為二。
“哎呦臥槽!爆綠了,滿綠!”
此話一出。
現場看熱鬧的人頓時躁動了起來。
我凝神靜氣,將所有雜亂思維拋諸腦後,神情依舊古井無波,眼睛盯著切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