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一陣，快步上前。
雙手抱起老大爺，猛捶他胸腹。
片刻之後。
老大爺用力一咳嗽，吐出異物，然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眼淚鼻涕全都出來了。
“小夥子，多虧了你，要不我就沒命了。”
我回道：“沒事就好，下次可要當心。”
“哎，今天算我倒黴，收攤吧，不瞎折騰了。”
老大爺唉聲歎氣的開始收攤。
我見狀，上去幫忙。
此刻，圍觀人群紛紛散去。
斜眼瞥見。
一個和尚打扮的中年男子，突然雙手合十，衝我微微一笑。
我也笑了一下。
隨後，對方手撚著佛珠，慢悠悠的走了。
幫老大爺收完攤之後。
他非要請我去家裏坐坐，吃頓便飯。
眼見推辭不掉，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老大爺自我介紹，說自己姓孫，是民國國父孫先生的後人，偽紅三代。
祖宅位於禪城複星醫院旁。
麵積不大，也就七八十平方，古色古香，書卷氣息濃鬱，各種古籍堆滿了書架。
並且幹淨整潔，沒異味。
飯桌上。
老大爺把珍藏了二十多年的茅台拿了出來。
看到好酒，我頓時來了興趣。
一盤油炸花生米，一碟鹹菜。
一老一少對飲，一瓶酒沒多久就見底了。
我略帶醉意的說道：“孫大爺，這酒真好喝，還有沒，再給我整兩瓶過過癮。”
“對不住了，這是特供酒，市麵根本就買不到。”
聞言。
我心中略有一絲失望，心中好奇，每天都能喝到特供酒的人，都是些什麼人？
兩人一邊吃菜一邊聊天。
孫大爺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哎，不瞞你說，我有三兒一女，平時幾乎不怎麼探望我，真後悔當初一時衝動，管不住自己褲襠那玩意。”
我苦笑一陣，回道：“嬉笑怒罵皆天倫，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八歲便沒了父母，爺爺也在我十八歲生日當天去世，如今這世上，再無親朋了。”
“嗬，聽你這麼一講，我倒覺得自己是在撒潑炫耀了。”
“……”
兩個人越聊越難過，越聊越悲哀，從生活瑣事聊到養老就醫的問題，生孩子、買房、看病……以及自己百年之後，該何去何從。
這場酒，喝到淩晨才散場。
最後，老大爺老淚縱橫，顧不上擦，哽咽說道：“咱們普通人活得真是太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擺脫身上的三座大山啊……”
說完，一頭栽倒在桌上，沉沉地昏睡過去。
我搖搖晃晃起身，攙扶他進臥室，關好門，悄悄離去。
下樓之後。
電話突然響起。
陳靈打過來的。
“葉辰，你現在在哪？馬上過來一趟，有一件寶貝，我從來沒見過，想請你掌掌眼。”
此話一出。
我心中微微一震。
頓時喜上眉梢。
酒也醒了大半。
來不及多想，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陳家祖宅。
深更半夜的，陳靈守著一個大號保險櫃，黑曜石般的眸子，在夜色中閃著光芒。
“葉辰，你快進來。”
我大步走進客廳，孫掌櫃也在。
兩人簡單打了一下招呼。
陳靈櫻唇微張，說道：“我特意支開了王叔，不然他會壞咱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