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便是之前楊固在宮裏的眼線。

曹公公俯身, 沈晏便問道:“宮裏哪些地方是平常無人去的?”

曹公公道:“不常去的地方倒是有不少,但這麼一通翻下來,怕是哪個地方也翻到了吧。”

這話倒也是。

“你帶我去。”沈晏起身,“也許會有疏漏的地方。”他怕那統被誤傷。

但找了一圈果然什麼都沒找到。

“他們既然能進來, 自然也能出去。”沈晏喃喃道,“難道是出宮了?”

沈晏在這邊找統, 而那些朝臣們則急著找崇明帝,隻蕭徹端坐在大殿裏端著杯茶水慢慢喝著。

慶王見他如此悠哉, 不由皺眉:“三弟倒是不慌。”

蕭徹並未答話,慶王隻能尷尬離去。

蕭徹抬眸,朝木夏開了口:“沈千昱要利用皇帝, 不到最後關頭應該不會殺他, 不能指望他。”

木夏一愣,指望沈千昱什麼?

“若混亂之中, 皇帝不小心死了……”蕭徹眯眼,低喃到, “此事便與本王無關,長策也怪不到本王頭上了吧?”

“……”木夏發愁,“王爺為何如此執著於此?”到了如今形式,王爺隻差一步而已,大可不必如此偏激。

“冤有頭債有主,你覺得罪魁禍首是誰?”

木夏不知該怎麼說也不敢刺激王爺,若是公子在就好了。

蕭徹突然笑了,拎著劍起身:“走,去尋人。”

木夏跟上去,小聲道:“王爺,還是要同公子商量一下的好,殺了他,還不如留著他更穩妥。”現如今無人能擋王爺的路,光明正大總好過留下把柄,這些事情還是要聽公子的,公子比較周全。

“我從不想當皇帝。”蕭徹嗤笑,“一直以來,我隻是為了活著而已。”從冷宮裏爬出來是為了活,想做皇帝是因為隻有做了皇帝才不會死。

時至今日依舊如此。

比起做皇帝,他更想殺皇帝。

之前因為長策不允,他便歇了這份心思,可今日這機會實在是太妙了。

隻有他那無心無情的父皇死了,一切事才算了。

木夏急的不行,隻能期盼最好別讓王爺找到皇上。

沈晏並不知蕭徹的想法,溫玉匆匆而來,低聲道:“府裏傳來消息說世子回府了。”

“什麼?”沈晏震驚,“回哪兒了?”

溫玉道:“王府,京裏的瑞王府。”

沈晏一頭霧水:“誰傳的消息?”

“王府的管家。”

王爺被禁足在京外的王府別院,瑞王府隻幾個人留守而已,方才突然遣了人來說世子回府了。

沈晏鬆了口氣,吩咐溫玉:“你去告知王爺,我先回府去瞧瞧,讓王爺萬事小心。”

馬車一路狂奔回到瑞王府時已是月上中天。

沈晏下了馬車往府內走,劉公公攙扶著他,公子身子還沒好,世子回來後他倒是精神好了些,但今兒實在是耗費了太多心神。

王府內燈火通明,路上瞧見的侍衛都喜氣洋洋。

那小孩兒往王府門前一站,都不用介紹,這就是他家世子呀,不可能作假的。

沈晏好不容易來到正廳,就見廳裏擺著一口眼熟的金絲楠木棺材。

相較於沈晏的眼熟,本就受了傷的春山直接白眼一翻暈了過去,這棺材他熟,是當年他買的那口。

有鬼出沒,先暈一個以示敬畏。

劉公公驚了,這暈厥也是人傳人的嗎?

沈晏讓人將受傷的春山抬下去,邁步走了進去。

廳內三個小孩兒圍坐在桌前,他家統正給另外那兩個夾菜:“小碗兒,你快嚐嚐,這可比破缸做的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