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耽擱,葉蓁到小池邊時,董苑和方菁已被侍衛從水中撈出來,周遭圍了許多人,豫王也在。
方菁裹著披風坐在地上抽噎,妝花了不說,哭起來也是真難看。
戶部侍郎是個肥差,左右逢源,但董家更惹不起。因而諸位夫人小姐雖煩她哭,卻無人敢插手。
反觀董苑,雖然頭發滴著水,但發冠妝容還算整齊,她被幾個宮女太監圍在中間,怒視著方菁,“你給我閉嘴!說不過、打不過,就知道哭!”
方菁氣息一頓,眼裏全是委屈,竟死死咬著唇不敢再發聲。現在隻要一看見董苑的臉,就會想到自己被她摁在水裏揍···
恨是真恨,怕也是真怕。
憋了好半天憋出一句,“沒、沒人敢打我···”
董苑也不慣著她,“侍婢也是人,你冤枉人被拆穿還不承認,竟想殺人?戶部侍郎就是這麼教你做人的?”
董苑氣得厲害,而流霞跪在她旁邊,眼睛又紅又腫。
葉蓁從人群裏擠進來,方菁看到她時,眸光一顫。
葉蓁先解下自己外衫罩著董苑,然後吩咐宮女,“快去拿頂風帽回來,濕頭發不能吹風。”
董苑像是怕她被方菁碰著,急急拉到自己身邊,這種沒來由的維護令葉蓁心上一軟。
“二小姐,奴婢沒偷方小姐的墜子。”流霞見著自家主子,又委屈又害怕,才說了兩個字就落了淚。
葉蓁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
原是董苑一路跟著方菁,果然見她問詢了豫王行蹤,她暗歎葉蓁神機妙算,不知怎的就被方菁發現。
方菁記著董苑下自己臉麵的事,故意提起賢妃至今無子嗣,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話趕話就拌了兩句嘴。方菁看時辰差不多,主動偃旗息鼓,打算去偶遇豫王。
路上得知問葉蓁去了豫王奶娘那兒,而豫王半刻鍾前也過去了。方菁恨得牙癢癢,偏生又發現今兒戴出來的墨玉墜子不見了,此時她看到了兩人。
“我家小姐就在假山後頭歇涼,總共不過一盞茶時間,我們才走,這丫頭就過去,就是她偷的還不承認!”
方菁身邊的丫頭義憤填膺指著流霞罵。
“我根本沒看到什麼墨玉!我沒拿!”流霞跪行到葉蓁身邊,“二小姐,奴婢真的沒有。”
葉蓁拍拍她肩膀,“我信你。”
董苑道,“我過來就瞧見那兩個丫頭拉扯流霞,什麼證據都沒有就說是流霞偷的,我看分明是方菁自己做手段,想讓豫王注意到她!”
話一出口,旁邊豫王本人挑了挑眉,往方菁那兒一看···呃,實在沒眼看。
方菁被說中心思,臉上一紅,心急之下和董苑新仇舊怨地吵起來,又廝打在一塊兒驚動了所有人。
結果她打不過董苑,還被拖下水弄得如此狼狽。
“你少胡說,那是祖母留給我的墜子!”方菁滿心怨恨,可對上董苑瞪著的眉眼,聲音不自覺弱了許多。
這會兒,侍郎夫人得了消息趕過來,一看自家女兒這般模樣,又氣又急,當下就幫女兒撐腰,狠狠瞪了眼流霞,“見了錢就敢放肆的賤婢,拖下去打上三十板子,看她說不說!”
“這又不是你們侍郎府的奴婢,夫人耍氣派也不看在哪。”董苑抬手抹了把額頭流下來的水,精準反嗆一句。
侍郎夫人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