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怎麼還帶她來？”
“上次害阮夫人昏迷險些連累整個葉家，聽說是將軍保下她的。”
“瞧那狐媚子德行，不害臊。”
未出閣的姑娘不好見外男，走的走，上馬車的上馬車，剩下便是各府有頭有臉的主母，調侃一個庶女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李乘歌避開她伸過來的手，“不是讓你先回去，怎麼還在這兒？”
葉雪委屈巴巴，“擔心將軍喝了酒頭疼。”
李乘歌這才發現葉雪懷裏揣著酒囊，心下微動，眸色也亮了些。
葉雪拔開塞子，青梅味撲鼻，“外頭不方便生火，又怕太冷傷著胃，隻好捂著。”
這麼說來，倒是錯怪她了。
仔細想來，自葉蓉病重，李乘歌已許久沒有體己人照顧了，葉雪遞過來的酒囊讓他頓時將四周異樣的目光拋諸腦後，就連程蕭都沒話說了。
但他喝了一口青梅汁，眉心幾不可查一蹙，很濃很澀，口感也不好。
“以前不是這個味道。”他看著葉雪，滿臉寫著不好喝三字。
葉雪臉色一僵，聽崔氏帶著譏諷道，“青梅做不好便會澀，將軍從前喝的都是蓉兒篩選過的配方，葉蓁親自調整了不下七次才做出口感最好的一種。”
“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恰好適合將軍口味。”
崔氏一席話，讓葉雪在李乘歌麵前才積攢的一點心動再次化為灰燼，而她無言以對。
李乘歌酸得整個口腔都不舒服，不免懷念從前的味道，下意識往葉蓁的方向看去。
葉蓁和董苑正依依告別，聞言冷下神色，而董苑故意道，“從前阿蓁隻是不忍拒絕長姐好意，才被傳言鍾情將軍，如今既知將軍也無此意真是謝天謝地！”
“阿蓁長得這般好看，我一心想讓她做我嫂子，這下可算有機會了。”
董苑見李乘歌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裏十分舒坦，扒拉開葉蓁阻止自己的胳膊，遙遙行了個禮，“多謝將軍不娶之恩！也祝您和葉三小姐長長久久哈。”
“小苑。”葉蓁連忙摁下她兩條胳膊，哭笑不得，“你與他計較便計較，怎的拿自己大哥開玩笑。”
董苑臉上卻並無玩笑之色，“阿蓁，你不知道五年前我哥去西北前，阿姐說要給他定親，他死活不肯，我死纏爛打他才承認喜歡你。”
“如今我哥也是將軍，你做他的嫡妻可比給某些人做繼室強多了。”
李乘歌慍色漸濃，周身一股風雨欲來的壓抑。五年前？那麼早就勾搭上別人了，還好意思滿世界說鍾情自己！
難怪她那麼毅然離開侯府，每次都對他那麼冷漠，避之不及，原是早有更好的下家了！
葉蓁自己也沒想到還有這茬，前世他和董章交集甚少，後來豫王起兵謀反，董章回京救駕才順路保下了侯府。
不！那般危急之事，哪有順路之說！
葉蓁幾次想從董苑神色間找出一絲玩笑，可那星星似的眼睛裏全是光。她腦子有些亂，又覺後頸塗了藥的地方像碰著辣椒水似的，絲絲縷縷的疼痛感正在逐漸蔓延。
“小苑，我···”
“你先別急著拒絕。”
董苑抓著她還要細說，葉蓁著急慌忙捂住她的嘴，“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宮，免得賢妃娘娘擔心。”
董苑想想也是，“好，改日我與你細說。”
葉蓁心說隻要不是現在，哪日都成。
可她還沒鬆口氣呢，董苑又從馬車裏探出頭，“我哥絕不是聽信流言蜚語之輩，不論旁人說你什麼，他都不會信的。”
“他隻信自己看到的。”
董苑一走，葉蓁揉了揉眉心，不用看都能想到身後都有些什麼樣的目光了。
崔氏也沒想到董家將軍居然···旋即臉色一變，什麼都比不上蓉兒的遺願！
“葉蓁，今日的風頭還沒出夠？”崔氏剛開口，忽然聽見一陣兵甲肅穆之聲，還沒上馬車的幾位夫人當即被各家護衛圍了起來。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