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陽捂住耳朵,狠起心腸,今天說什麼都不會放他進來。

做錯事就該受罰,讓他記住今天的教訓,日後都不敢再撒謊。

哭鬧聲一直持續到後半夜,小狗的嗓子都哭啞了,才逐漸的消了音。

他都這麼惶恐不安了,哥依舊不肯給他開門,哥之前從不這樣的,是不是不愛他了?

夏執忍不住胡思亂想,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害怕,最後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心底滋生出一些暴虐的想法,他完全可以把門砸開,強行將哥擁入懷中……

可夏執清楚,一旦這麼做了,哥隻會更生氣,他之前犯的錯還沒能獲得哥的原諒,他不能再錯上加錯了。

他要理智,要克製,夏執努力壓製心底病態的念想,雙拳緊握,拳背上青筋暴突,牙關深入唇肉裏,口齒間能嚐到腥甜的血腥味。

孤零零的一個人真的好難捱,誰來救救他,哥哥,哥哥……

紀安陽背對著臥室的房門,一宿都沒睡著,耳邊聽著夏執的哭鬧聲,一顆心刀絞般的疼。

漸漸的,哭鬧聲變成細弱蚊呐的哽咽,直至最後消失不見。

夜色中,紀安陽坐起身子,不安的望向門外。

有動靜的時候他心疼,沒動靜的時候,他卻開始擔憂起來。

該不會哭的暈過去了吧?還是嗓子已經沙啞的發不出聲了?不管哪一樣,都足夠紀安陽為之緊張。

略一猶豫,紀安陽最終還是翻身下床,裝作要去衛生間的模樣,輕輕擰開房門。

趁著床頭燈昏黃的光芒,紀安陽看到夏執並沒有老老實實的睡在沙發上,而是身披一條小毯子,蜷縮在他的房門口。

平日裏高大挺拔的alpha,此刻佝僂著身子,將自己縮成一團。

聽到動靜,夏執緩緩抬頭,模樣淒慘的望向紀安陽。

他的眼睛熬得通紅,哭的腫脹,麵色蒼白而憔悴,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

未幹的淚痕還掛在臉上,夏執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隻能對著紀安陽無助的比劃著口型。

他在一遍又一遍,徒勞無功的喊哥哥……

紀安陽的手微微顫唞,無法掩飾內心的疼痛,一顆心就像被無形的大手攥住了,使出渾身的力氣也呼吸不了。

深吸一口氣,他剛要抬腿,褲腳卻被人拽住。

垂眸望去,夏執正死死抱住他的腳,高大的alpha此刻就像個孩子一樣跪伏在地上,死活不肯放紀安陽離開。

“你先撒手,我去給你打個地鋪。”無奈之下,紀安陽隻能蹲下`身來,輕聲細語的跟他商量。

不能在再把夏執撂在屋外了,他再這樣哭鬧下去,眼睛和嗓子都要壞掉了。

不確定哥是不是在騙他?夏執遲疑著不肯鬆手。

紀安陽看穿了他的顧慮,繼續安撫道:“你要不放心,可以跟在我身後。”

聽到這話,夏執緩慢的眨了眨眼睛,這才一點點鬆開紀安陽的褲腳。

他踉踉蹌蹌的爬起身,像個影子一樣跟在紀安陽的身後,寸步不離,

紀安陽打開櫃子,從裏麵抱出厚實的床褥,一層層鋪在床邊的地毯上。

做完這一切,他拍了拍柔軟的枕頭,朝夏執招招手:“你今晚在這睡吧。”

比起客廳的沙發,臥室的地鋪顯然要好上太多,最起碼哥就在他視線裏,不再是他孤零零一個人。

夏執聽話的走過去,直挺挺躺進被褥裏,他翻個身蜷縮起身體,目光直勾勾盯著紀安陽眨也不眨,生怕一閉眼的功夫,哥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