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被別人看到還怎麼混啊!”蘇小魚決定發標。
“我管他別人去死!”
回答她的,依然是很有衛無敵風格的答案。
嗚,你不管、你不怕、你是天上地下惟我獨尊的大BT,但是我這個死老百姓會在意啊。蘇小魚絕望地搖頭,然後很幹脆地白眼一翻,裝作暈倒的樣子向後栽去。
反正,有他在身後挺她。摔不倒,不怕、不怕。
……
五秒鍾過後……
“喂,你有沒有煆煉過身體啊!”
躺在上麵那個惡狠狠地瞪圓杏眼。
“明明是你太胖了……”
墊在底下那個無辜地撇撇嘴。
“居然說出禁句?”
“哇!小魚,你往上看!”聰明的男人都知道要在這時轉移話題。
“上麵?”上當的女孩眨了眨眼,“上麵什麼都沒有。”
“不,”環住她的腰,男人溫柔地說道:“天空很藍。我隻想讓你看這個。”
與此同時,旅館來了一位出人意料的訪客。
此人身材高大,站姿挺拔,頂著一頭可與日月爭輝的亮晃晃金發,笑容明亮牙齒潔白,長得很瀟灑。就是皮膚黑了那麼一點、兩點……啊,好像根本就是個黑人嘛。
“我實在不能理解,你為什麼非要到我這裏當服務生呢?”望著跪坐在對麵擺出一副“請收留我吧”誠摯模樣的青年,老板娘極度困惑,她又沒有貼過招人廣告,怎麼會有人登門應征哩。
“OH!MY GOD!這完全就是命運啊。不可思議的命運哪!”青年雙手交織,擺出一個極為誇張的POSE,“經過這裏的那個刹那,我有一種如遭雷擊的感覺。我夢想中的旅館,就是這種風格啊!它近在眼前,我不能錯過!請收下我,隻要能在夫人身邊學習經營管理,沒有薪水我也毫不介意。”
“經營管理?”老板娘下意識地睜大美眸,“我這裏又不是什麼大飯店,隻是一家舊式住家風格小旅店,你確定你沒有搞錯?況且我真的不需要另請服務生啊。”
沒錯……康伯飄來一縷怨念,請你來做雜事,那我做啥米?
“不,我要學習的正是這種小都市風格的經營處事,”青年仰首伸眉精神奕奕,“夫人!我是誠心誠意要留下來幫忙,請給我一個機會。收我為徒,盡情地差遣我吧。”
“嗬嗬,很有精神的孩子啊。”老板看著堅持說服工作的青年,點頭誇獎。
老板娘和康伯眼神怪異地對望了一眼,未免太有精神了吧。何況最近客人不多,再添人手是一種額外的負擔呢。掌握蘇家生殺大權的老板娘一狠心,決定委婉拒絕。
“我從來不收對旅館業毫無知識的新人做幫手呢,”老板娘端出美豔微笑,“想要學習的話,還是去上旅館課程比較來得合適呢。”
“NO!死板的課程怎麼比得過日常的親自演練呢。而且夫人你不必擔心。”青年微笑著飛快地掏出足有一尺高的證明文件,“這是我在各國大飯店工作過的證明文書,東西方的全有,我有前台後台各種經驗,絕不會為您的工作帶來不便。看到這些您應該了解了吧。經營一家屬於自己的旅館是我永恒的夢,我走遍東西方在各家打工就是為了積累和學習。請您不要拒絕一個為夢想奔馳的年輕人,您該了解這種對旅館執著的心情。請一定要收下我。”
好感人哪。看著閃閃發亮的寶石般誠摯的大眼,再看看地上高高的一堆證明文件,老板娘雙手不覺交織成一處,為了追尋理想的樣板小店而走遍世界各國,這是多麼認真的一位青年啊。真的好想馬上就收留他。
可是……
理智的弦在腦中霍然清醒,她強迫自己恢複冷漠的表情,不行!不能看到帥哥就心軟。旅館的現狀條件根本就不需要收人啊!
想、想借口,找、找理由!老板娘把長裙都捏出皺褶了。嗚,拒絕一個認真的人真是好難。
“夫人……”青年可憐兮兮地睜大閃亮亮的大眼。
“唔,”老板娘攥緊雙拳,別過頭,不去看,“還、還是不行!”
“為什麼?”青年驚叫一聲,擺出不可置信的脆弱造型。
“直說吧。”老板娘終於編出一個理由,大汗淋淋地伸出一根手指,“我們這裏是個小城市,居民對外國人會有一種疏離感。而本店的風格就是要讓人有住家的親近味,所以實在是無法招收外國友人做雇員啊。”
“唔……誰說我是外國人?”青年思量半晌,終於抬頭極為勉強的一笑,垂死掙紮,“我、我隻是去了趟南部,臉曬得黑了一點……”
“……南部要有這種功能的話,那麥克·傑克遜也不用花大錢作漂白了,直接去北極不就好了嗎……”老板娘按住額角,拜托,不要說這麼沒營養的謊言嘛。好像她在欺侮人似的。
好殘酷的話啊。一直看著二人僵持不下期待後續發展的老板聞聽此言,感到了一股強烈的於心不忍。
“嘿嘿……”康伯衝老板勾勾手指,“老板,要不要打賭?”
老板壓低聲線,“賭什麼?”
“賭老板娘會不會收他啊?”
“好。我賭不會。十元!”
“那我賭會!十元!”
“我老婆可是個女強人哦,才不會被一個不知哪裏來的毛頭小子輕易說動。”
“哼,那小子要是普通人,我康伯這半輩子也算白活嘍。”康伯眼含奸笑,成竹在胸,老謀深算。
果然,麵對老板娘的托辭,青年膝蓋一軟,雙手“啪”地扶在地上,好像不這樣支撐就會隨時倒下般的,雙眼含淚,擺出一副怨天由人的模樣,“不必說了……我全都明白了……”
“你明白……啦?”老板娘疑惑地皺了皺柳眉,下意識地伸出手,“你沒有事吧……”怎麼搖搖晃晃的隨時都會暈倒似的……
“嗚——反正就是因為我是黑人嘛!”青年忽然伏地大哭,淚花飛濺,“就因為我的膚色,所以你才不願意收留我。直說嘛。反正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我也不是第一次遭遇了。五歲時的詹妮、七歲時的海倫,十二歲時的蘇姍娜……都是因為我的膚色才遺棄了我,現在,連我的夢想也要離我而去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麵對這樣空虛寂寞的人生哪!”(喂喂,你到底從幾歲開始談戀愛啊!)
“……看到了吧……”康伯扯扯老板的衣角,老板娘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哀兵之策了。十塊錢,穩賺到手。
拽了幾下,全無反應,康伯歪頭一瞧,腳下一滑差點摔倒,老板已是聽得滿麵淚水,嗚,天下竟然有這麼悲慘的人。
“老婆——”他吸吸鼻子,望向老板娘。
“老公——”老板娘掏出小手絹,紅著眼圈望著老板。
“我們不要再拒絕他了好不好?”二人異口同聲。爾後,相視一笑,“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康伯滿臉黑線地在旁總結。
“夫人……”青年停止滔滔講述苦難史,充滿期冀地凝望過去,顫抖著問道:“真的嗎?我可以留下來了嗎?”
“對。”老板和老板娘一起點頭。
“不過,說好薪水會很低哦……”半晌,老板娘補充道。
嗯,康伯劃去上一句發言,果然,即使是一家人,也還是存在本質上差異性的。
就這樣,等蘇小魚和衛無敵回到旅館的時候。第一個迎接他們的人是一位在庭院裏掃雪的陌生青年。
“哈羅,大小姐,”青年嘴唇一揚,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舉起手中的笤帚,自我介紹道:“我是新來的員工,我叫做凱撒!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