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遇有個習慣——因為沒錢購買課外書練習冊,所以他碰到點兒什麼英文的報紙雜誌,都會盡量從頭到尾看一遍,當做增加閱讀量的練習。
習慣驅使下,他拿起那份報紙,翻到了頭版。
唔,謝氏集團……繼承人……迫於家族壓力,正在尋找合適的……結婚對象?
沒有進展……影響到……集團經營穩定性?這個單詞是“穩定性”的意思吧?
遲遇看著看著,突然臉上一白,嘩一下放下報紙:
難道,這個謝氏集團的繼承人,就是這個“謝青橙”?
他真的是在找人結婚?
遲遇的這番反應,分毫不差地落在了劉叔眼裏,也落在了劉叔發給謝卿晟的信息裏:
【謝先生,遲先生已經看到報紙了。】
【遲先生看上去思慮重重,臉色不太好。】
在另一部車裏的謝卿晟捏了捏眉心,臉上同樣一片陰鬱。
他是為了讓遲遇不那麼不自在,也是為了讓遲遇能“碰巧”看到那份精心仿製的假報紙,才特意分開乘車的。
但真這麼做了之後,他又時刻擔心著遲遇的精神狀態。
現在的遲遇,肯定很不安。
在上一世,遲遇並沒有透露太多他的過去。
謝卿晟隻知道他的少年生活很不順。如今,自己真正來到了這個鎮子,回到了遲遇的少年時代,看到了周圍那些人對遲遇的態度,才知道遲遇當年豈止是“不順”而已。
遲遇,能從這麼一個惡臭的沼澤掙脫出去,能活成自己見到他時的那個樣子,太不容易了。
在這樣糟糕的環境下,遲遇怎麼可能不多疑,不焦慮,不像刺蝟一樣把自己團起來?
但凡他稍稍鬆懈一點,隻怕就已經被人連肉帶骨地嚼爛了。
麵對這樣的一隻小刺蝟,騙也好,蒙也好,無論如何先把他從這裏拽出去。
這之後,再慢慢試著把小刺蝟捧在手上,看看這小家夥,會不會多信任自己一點……
*
到江城之後,遲遇並沒有立刻見到謝卿晟。
劉叔先帶著他到了醫院特需部,去見了預約的醫生。
這位醫生看了遲笑的病曆,說現在發現得早,這個手術也不複雜,順利的話術後恢複也會很快。
總之就是沒什麼可擔心的。
和醫生聊完之後,遲遇才在會議室一樣的房間裏,見到了端坐在會議桌後麵、依然戴著墨鏡的“謝青橙”。
……明明已經是室內了,為什麼這人還戴著墨鏡?
遲遇有些不解。
莫非這人其實臉上有傷,所以才不得不如此?
不過這也和我沒什麼關係。
這個人,這個人隻是會短暫地成為……成為我的“交易對手”罷了。
隻是交易對手而已,不會是什麼別的。
遲遇如此想著。
這一次,沒用謝卿晟招呼,遲遇自己拖出一張椅子,坐在了謝卿晟對麵。
謝卿晟也沒和他寒暄,直接推過來一個文件夾——
遲遇打開一看,裏麵是幾頁紙,上麵寫著出生日期、家庭經濟環境、直係親屬及近親屬情況……
遲遇看完之後,迷惑地看著謝卿晟:“為什麼要讓我看自己的資料?”
謝卿晟:“這不是‘你’的資料。”
遲遇:……?
分明各種細節都一樣啊。
出生日期都精確到秒了,其他的情況,連“有患病的近親屬”、“因經濟壓力而無法繼續學業”都一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謝卿晟:“這是最適合假扮‘我的配偶’這個角色的人選側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