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按下撥號鍵,頸側滾燙氣息忽的擦過,帶著淺淺冷香,他眼前一晃,手機瞬間被抽走,整個人被蠻力握住手腕一把拽進房間。
遲茸:“!!”
他一驚,身體繃緊,不知覺揚起點聲音,“你幹嘛?”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哇?!
江枝惑將人堵在門後,瞥向撥號頁麵,輕輕露出個笑,麵目幾乎可以說得上溫柔。
但配上染血的白大褂……
“小朋友,打算報警抓誰呀?”
遲茸:“……”你才小朋友。
這白大褂夠可怕的。
他緊貼著門板,試圖把手抽出來,警惕瞧向男生,抿了下唇瓣信口胡說,“越獄出逃,打算報警自首,行不行?”
少年嗓音很軟,透澈幹淨。
江枝惑輕輕笑了一下,就近把刀丟給藍毛花臂,和善出聲。
“你,解釋一下。”
“刀是你們的,你們堵我我才還手,這裏的損失由你們全部承擔。”
藍毛:“……”
遲茸:“……??”
還帶這樣的?
藍毛感覺自己被鄙視了,當即要罵。男生淡淡垂眸,他像被人憑空掐住脖子,語句一滯,氣勢瞬間弱下去。
“……我們帶刀堵人,我們賠,不用報警。”
江枝惑滿意點頭,轉向少年,把手機遞過去。
“好了,解決了,現在不需要你報警自首了。”
遲茸:“……?”
遲茸嘴角抽了抽。
且不說藍毛說話真假,白大褂把他拉進來,難不成就是為了讓小混混給他當麵解釋一下?
離譜哎。
遲茸表情一言難盡,慢吞吞“哦”了一聲,掙掙被握住的手腕,這次掙開了。
他沒說什麼,拿回手機,轉身往外走。
江枝惑指尖細微動了動,又按耐住,瞧向少年背影,黑漆漆的眸子直直盯著。
好半晌,似有似無勾出個笑,眼底暗色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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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茸下了樓,心裏依然覺得白大褂男生把玩軍工刀的樣子有點變態,簡直和小說裏的反派江枝惑有的一拚。
隻是江枝惑好像是學金融的。
這畢竟是學校,他想了想,直接把報警電話撥了出去。
……還小朋友呢,小朋友送你們去警察局做客。
他撇撇嘴,瞥一眼樓上,抱著畫幹脆離開。
買主在樓外,遲茸把畫交過去後回寢收拾行李。
大二剛開學,他之前住在遲家,這是第一次住宿,雖然是雙人寢,但據說另一個室友幾乎不回來住。
屋子裏空蕩蕩的,遲茸進門先把窗簾嚴嚴實實拉起來,然後直奔衣櫃,打開看了看,挺大。
他找出幾個毯子,熟練的貼著衣櫃四壁掛好,再在底部鋪上厚厚的軟墊,最後塞一個小號枕頭進去。
木質的衣櫃頓時變成一個毛絨絨小窩。
遲茸脫鞋鑽進去,關上衣櫃門,窩在裏麵感受一下。
不錯,挺軟,差不多能躺下。
他彎起眼睛,覺得挺滿意。
他十六歲那年出了點意外,缺了半年記憶,之後突然開始夢遊。
倒也不亂跑,就是喜歡藏到衣櫃裏,有時候窩一會兒就回床上,有時候幹脆就在衣櫃裏靠著睡了。
一來二去,他幹脆就把衣櫃收拾成窩了,睡起來還舒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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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收拾的差不多,遲茸洗完澡出來,踮著腳去夠床鋪上的幹淨內褲,上床下桌式的床鋪很高,他手指將將擦到一點布料邊緣。
“吱呀。”
寢室門突然被推開,伴著清冽悅耳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