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硯站在門口看了會兒落日,霞光遍布,紅緋漫天,灑遍了他周身。

“人不會來了。”

岑硯平靜說道。

其實是好事,但莫名的,說不上高興,隻覺得寡味。

“又要變天了。”

橘日將落。

但結合著今天的聖旨,柳七並不覺得岑硯這話隻在說天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岑硯輕出口氣,內心沒有懼怕,隻覺厭煩。

“請旨出去透透氣吧。”

伴隨著這話落,金烏西沉,餘暉暗淡,陰影將岑硯一行人徹底吞沒。

*

翌日,在朝堂眾官員的觀望中,定西王請旨辦案。

此案複雜,一方為皇室宗親,一方又是世家望族宗婦,在大理寺審了一段時間了,還沒出結果,那宗婦又自盡了,鬧出了人命,天下文人口誅筆伐,就差戳著皇室的脊梁骨罵了,這些日子,上朝陛下是必問的。

沒想到,岑硯出麵攬了過去。

眾官員再一思忖,確實沒有比定西王更好的審案人選。

四五品官員人家都不知道手刃了多少,一個宗室旁□□自是不能動搖定西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隻不過春闈將近,這案子在京外,定西王竟是願意離京?

那主副考官,不是定西王薦的嗎?

但不管眾人如何想,確乎再沒有比岑硯更適合的主審人,皇上當下便允了。

下了朝,岑硯帶著人,當天離了京。

*

莊府。

莊冬卿近來都在籌備春闈。

其實是憂心的,但他一個庶子,莊家實在沒他說話的份,也隻有走一步看一步。

除了剛開始萎靡了一天,後麵想開了,莊冬卿又覺得自己也不一定那麼倒黴。

就那麼一次,他後麵還發了燒,這情況,也、也不一定會有孩子吧?

萬一呢,是吧?

抱著這個僥幸,莊冬卿近來過得還算安穩,直到一天臨摹完背誦的經義,六福喊吃飯,莊冬卿興致勃勃舀了一碗雞湯。

因為要春闈了,莊老爺對他寄予厚望,這段時間他們的夥食也好了些。

不多,但至少,能見著葷腥了。

一口喝下去,莊冬卿麵色乍變。

等六福追上他,他已經跑到一邊將湯水吐了個幹淨。

“少爺,沒事吧?”

莊冬卿麵色煞白。

不死心,又去吃了幾口雞肉,又吐完了。

等這陣緩過來,莊冬卿閉了閉眼,啞聲道:“六福,私下找個大夫吧。”

第8章 壬族

“啊?少爺,你身體不適嗎?我……”

“不是。”

拽住想要去找人的六福,莊冬卿深呼吸。

“不要找府裏的大夫,你……你幫我偷偷打聽下,要京城的名醫。”

莊冬卿死死看著六福,嚴肅道,“但這事千萬不能透露給別人。”

“好、好的,少爺。”

被那目光所攝,六福磕巴道,“我知道了。”

說完,莊冬卿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泄了那口氣,身體一軟,萬幸六福眼疾手快,摻了他一把,堪堪穩住身形。

“少爺,您,您這是怎麼了?”

六福囁嚅。

見莊冬卿神色有異,聲音極小。

莊冬卿出了口氣,下意識隻搖了搖頭。

腦子其實很紛亂,念頭又多又雜,沒個主心骨。

勉強定了定神,莊冬卿虛脫道:“先吃飯。”

“……還能吃嗎?”

“先坐下吧。”

“哦哦,好的。”

坐下了,莊冬卿先讓六福吃,喝了兩口水把難受的感覺壓下,挨個菜色聞了遍,別的都還好,就是雞湯雞肉,沾不得。

吐過兩回,傷了胃,隻用了半碗,便再吃不下。

晚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