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道:“會的。”
胡先生心頭一鬆,又遲疑,“公子可懂我的思慮,我想說的是……”
“知道,你怕王府應付了事。”
救援這種事,好好救,和過一下麵子,敷衍著救,那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說到底,胡林是怕岑安平安回了王府,岑硯便不大在意李央,意圖敷衍了事。
胡林不好意思笑了笑。
莊冬卿閉了閉眼,篤定道:“不會,他隻會比你們想得著急。”
他在這兒呢。
其實做決定的時候,莊冬卿隻想最大程度地周全局麵。
鬧到現在,已經身在困局了,再想到岑硯,卻反而有些擔憂岑硯的反應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很生氣……
但如果他不留下來拖住李央,由親衛們保護著拚殺出去,鹽場就在山後,什麼都沒抓到的話,難保這一群私兵不會孤注一擲,帶著大部隊殺上鹽場,一旦養兵這個事兒爆出來,那他們全部都要困在鹽場……到時候才是真的麻煩……
胡林思索了片刻,又小心翼翼開口,“可捉上來的六人裏,隻有公子是王府的人,我瞧著徐四統領也不在,應是護送著世子走了,王爺他……”
莊冬卿:“他會不會來救我?”
莊冬卿:“你猜。”
胡林一窒。
莊冬卿沒什麼心力應付試探,說完便閉上了眼睛,假寐休息。
李央出聲:“現在想這些也未免太晚了吧,先生何苦自尋煩惱。”
胡林想了想,歎氣道:“也是。”
不來得罪王府。
來了,也是孤注一擲,左右都難。
牢房裏安靜了下來。
等門再打開,便是日落的時候,放了一碗水,兩三個饅頭給他們。
丟完東西便要走,被李央叫住,說他們綁住了手腳,沒辦法吃喝,讓人幫他們鬆開。
送東西的人看了他們一眼,走了。
鬆倒是沒有鬆開,過了會兒換了個人來,把他們身後的手綁到身前,換了個綁法,能保證他們拿到食物和水便是,格外謹慎。
水和食物三人分了,能墊個肚子,吃不飽的。
但食物水源幹淨,總好過什麼都沒有。
晚間胡林和李央商議了半晌對策,莊冬卿隻聽著,沒說話,月光從窗戶裏透進來,投射在他身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知道白天惹了莊冬卿不耐,胡林小聲試探道:“公子可有什麼想法?”
莊冬卿:“先等等吧。”
“等什麼?”
等李央新婢女的親人來相認。
但這話莊冬卿也說不出口,隻作沉默。
休息了一下午,雖然不舒服,但是精神頭好了許多,莊冬卿:“先生對朝堂的局勢比我了解,蒙著頭一路上來,與其說那些沒用的,不如我們聊點現實的吧。”
莊冬卿:“先生能分析一下,李卓一路跟隨,還有這些私兵,最可能是誰的嗎?”
莊冬卿心裏有個大概,但是要想明白想透徹,還是有點為難他。
但他還是想知道局勢。
胡林一時間沒說話,看向李央。
李央想了想,輕聲道,“說吧,剛好我也說說自己的想法,我們湊湊,看是個什麼情況。”
莊冬卿也點頭。
多了解一點,總是好一點。
*
夜色涼如水。
王府這一天並不太平。
巨賈的家主“請”了兩位來,岑硯也懶得從嚇唬開始逼供,直接丟到知州的房間裏,看到失了三根右手指的知州,再瞧見知州的長子淒淒慘慘服侍塌前,兩個人都被嚇了嚇。
等到單獨問話。
郝三又先動一遍刑,嘴就沒有那麼嚴實了。
岑硯皂靴步入房間。
等再從鹽場所屬商賈的房間“談話”出來,鞋底都浸透了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