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躺著吧, 還中著毒呢……”
“哦。”
回答很乖,幾乎是下意識的。
等岑硯將人扶回去, 上一刻還說要洗把臉漱個口再睡,等岑硯擰好帕子, 莊冬卿眼睛已經閉緊了, 呼吸平穩。
看著這一幕, 岑硯靜默。
六福在旁伺候著,說不上來的,總感覺這一刻的岑硯心情很壞,很……恐怖。
哪怕對方隻是靜靜站著。
岑硯還是給莊冬卿擦了把臉,才將人塞進的被子。
手腳輕,整個過程莊冬卿都沒醒。
“去問問趙爺,什麼時候能開始解毒,能不能施針了?”
在床邊坐下,看著莊冬卿,岑硯吩咐六福道。
不一會兒六福帶了口信回來,說是再過半個時辰來,能用針。
岑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這樣在莊冬卿床邊坐了一陣,期間等來了第二個回府報信的親兵。
“總督等人已盡數拿下,蘇州來的將領親見總督反抗,徐統領和那邊溝通過,確認他們是可以作證的。”
再次挪到了院子裏坐著,聽完,岑硯問道:“作什麼證?”
“總督勾結山匪,為禍地方。”
岑硯眼眉放平了,淡淡應了一聲。
若是沒有別的話,那就是滿意,親兵又道,“柳主管差我來說,山匪的頭領已經審了幾個,找到了突破口,眼下總督已經緝拿,主子是否需要親自審問。”
岑硯:“自然,帶回來。”
長指在石桌上輕點幾下,岑硯又道:“將山匪的首領帶回,總督帶回,其餘人都可以由郝三就地審訊,柳七押這兩個人回來就行。”
“那徐統領……”
“由他看著安排,山頭的事多就留著,若是覺得能回來,便回。”
“是。”
親兵一走,岑硯算了算時間,眼下將將申時,蘇州的兵馬還在,要好生送走,還要處理山匪俘虜,就算是再快,柳七也得先安排好山頭軍營的事,那等他將人提回來,怎麼也該天黑了。
剛好,等卿卿解了毒,用完晚飯歇下後,他慢慢來審。
給自己摻了杯茶,緩緩飲下,岑硯麵上神情冷漠得很空洞。
風吹樹動,嘩嘩作響,
岑硯端茶的手卻很穩。
*
“山匪?”
“沒聽錯?”
“怎麼會隻是山匪?!”
李卓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不可置信。
探子:“鹽場那邊打了起來,還有蘇州借調過去的兵馬,王府親兵不好探查,蘇州軍隊那邊傳回的消息,確實隻是山匪。”
李卓一揮袖子,怒道:“怎麼會是山匪,分明是……”
話到嘴邊,一下子又消了音。
深深呼吸。
幕僚裏隻有一兩個知曉內情,分析道:“會不會王爺還不知曉?”
李卓覺得不像。
岑硯是打過仗的人,當年繼承定西王府爵位的時候,滇地幾個大族全亂了套,零零散散打了兩三年才坐穩這個異姓王的位置,別人看不出來,還能糊弄過他的眼睛?
不應該。
另一個幕僚思考片刻,遲疑道:“會不會,是想時候到了一起發作?先按著不表,細細調查?”
李卓神色稍緩,“這個解釋還能說得通。”
岑硯一貫的走一步看三步,茲事體大,先按山匪報,是比較符合他的性格。
這樣等人贓並獲,證據確鑿,一道呈遞給京城,老八也抵賴不了什麼。
心中忽又生了個念頭,很微小,但讓李卓緊張。
不會是老八拿下了岑硯吧?
感覺決計不可能,至少以岑硯的性格,以他對岑硯的了解,無異於天方夜譚,但……
已經這個時候,快要分出勝負了,就不得不再多考慮一些。
心緒紛亂良久,李卓:“看看王府後續的動靜,就知道是山匪還是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