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岑硯才和候立一旁的柳七說話。

講了兩句,

柳七終於確定,岑硯心情好了些。

托小少爺的福,柳七暗中大大地鬆了口氣。

不過這口氣還是鬆早了。

傍晚時分,莊冬卿發熱了。

趙爺來瞧過,溫度不高,但就是下不去。

細細詢問的過程中,柳七眼見著岑硯的臉孔再度變得麵無表情。

“應當是驚懼交加,再加上寢食不安,這種情況下又受了傷……湊一起造成的。”

趙爺分析道。

岑硯問得很實際:“會變成高燒嗎?”

趙爺:“需要觀察,若是前半夜沒這個跡象,應當不會。”

岑硯知道了。

原本的審訊取消,岑硯就在主屋裏守著,哪兒都不去。

謝天謝地的是,熬過上半夜,莊冬卿體溫沒有再升,反倒是稍稍降了些。

溫度一落下去,莊冬卿人也就困乏了,發燒所帶來的,蘊藏在骨子裏的痛感沒有那麼明顯,一下子便合上了眼。

哄睡了人,岑硯也沒走,又靜坐了半個時辰,確認溫度真的下去了點,不再回升,才喚來了柳七。

柳七半點都睡不著,在外候著,一叫就到了。

“人都安排好了?”

出了主屋,岑硯問道。

柳七小心翼翼:“在前院,不敢放到府外,挑選了離主屋遠的地方,保準任何動靜都傳不過來。”

岑硯認可地點了點頭。

柳七試探道:“那,主子我們現在過去?”

“去書房拿樣東西。”

“哦哦。”

柳七又問:“對了,是否上報私兵一事,主子……您想好了嗎?”

柳七完全是憑跟隨岑硯多年的直覺發問。

不料岑硯回道:“原本還在考慮。”

原本?

到了書房,柳七見岑硯把自己順手的弓從牆上取了下來,“……”

岑硯:“現在想好了。”

第97章 失控

杭州, 定西王府邸。

主院靜悄,夜闌人靜。

離主院極遠,在花園另側的偏院, 守衛森嚴, 燈火通明。

岑硯坐在椅子上, 躺靠著,單手撐著下頜,極隨意悠閑的模樣。

柳七候在一旁,並著已經回府的徐四, 安靜等待, 並不言語。

是的, 等待。

至於等什麼……

柳七微微抬了抬頭, 看著地麵的血跡,心想到:快了。

很快, 就可以正式開始審問了。

等血再前進大半尺,流到畫出的界線上,便可以包紮, 再議後續了。

旁邊乍然又傳來一陣尖銳的慘叫, 伴隨著皮肉燒燙的滋滋聲,柳七眉目不驚。

邊上關押的是山匪首領,但燒紅的烙鐵卻不是落到他身上, 先從他的兩個手下審起,讓他在一旁瞧著, 挫挫銳氣,也是一種心理戰術。

不過總督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總督……

柳七抬眼, 他們的正前方, 總督被五花大綁在木架之上, 動彈不得,且,左肩還紮著一隻利箭。

岑硯踏入這個院子時,親手拉弓射的。

其實站得挺遠。

但弓弦被拉滿了,箭頭紮穿了手臂,釘在了總督身後的木板上。

也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比起莊冬卿的傷勢,這一箭箭頭往手臂內移了兩寸,王府的箭頭又全是精鐵打造,透體而出,總督左臂的骨頭應當全碎了。

血流如注。

流淌而下。

岑硯不讓人包紮,反而吩咐將總督的口舌綁嚴實,不想聽哼唧得心煩,也防止總督咬舌自盡。

而至於什麼時候包紮,等總督的血流到他們跟前就行了。

岑硯親口吩咐的,線也是他畫的。

如若柳七料得不錯,一會兒趙爺的徒弟還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