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的時候,一個賽一個的沉默。

*

山側鹽場。

莊冬卿聽到了柳七回稟的消息,遲疑道:“李卓不會相信吧?”

岑硯笑:“無所謂,本來就不想帶他。”

莊冬卿:“……”

莊冬卿想了想,“也,挺好的。”

在岑硯投過來的目光裏,越發低聲道:“本來也不太喜歡他這人。”

正常人誰想見情緒不穩定的瘋批。

岑硯失笑,見左右沒有外人,伸手拉住了莊冬卿誇道:“還是我們卿卿實誠。”

莊冬卿摸了摸鼻子,厚著臉皮點頭:“嗯。”

岑硯笑容擴大。

鹽場和匪山,在出事後第一時間就被封了,天天駐兵防守,輕易不準許進出。

此次帶馮公公前來查探,一路上馮公公都在旁敲側擊,岑硯也圓滑,半點話茬都不給人抓拿,但凡深入點,涉及到定性了,問起是山匪還是私兵,岑硯就給馮公公戴高帽,說自己眼拙把握不住,隻等上京派人前來確定。

聊了一路,馮公公對岑硯態度心裏有了數。

這是不願意摻和。

哪怕心明眼亮,對外一概隻作不知,隻待將這個燙手山芋丟出去。

而確實,他偏偏還接得住這個山芋。

馮公公就是專為了私兵一事,跑的這一趟。

上京城內,陛下還在等著他的回話。

若不是私兵,皆大歡喜。

若是……朝廷動蕩啊。

心知肚明此行的重要性,馮公公麵上卻也不顯露分毫。

岑硯圓滑,馮公公亦然,到了鹽場,隻有李央看起來像是個異類,在兢兢業業講述當時的情形,鹽場的運作,還有官鹽私鹽的端倪,絮叨沒個重點。

馮公公疑惑:“後續調查,六皇子沒有參與嗎?”

李央:“公公說笑了,我被王府救回後跟著便毒發,哪怕再想盡自己的一份力,終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之前我也未曾料到,總督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我還以為,隻是魚肉鄉裏,與巨賈們有所勾結……”

歎息道:“可見錢帛動人心,來江南兩年,父皇的本意便是想讓我見識見識世間人心,是我讓父皇失望了。”

馮公公:“……”

馮公公輕咳一聲,將話頭拉了回來,“那皇子被綁的時候,是如何情形。”

“當時在馬車上,王爺先行一步,我頭天連夜看賬,在車上補眠,王爺見我實在缺覺,隻告知了一聲,讓我隨著馬車慢慢行去,誰料,這就出了事……”

“被劫持的時候我將將才醒,稀裏糊塗的,這群山匪也實在是可惡,作案手法老練,竟是將我頭用麻袋套住,驅趕……”

馮公公適時打斷:“所以,上山的情形,皇子並不曾瞧見?”

李央幹笑道:“他們怕我認路,將我腦袋蒙得死死的,若是要說感受,我隻覺得走了很久很久,然後就被關進了……期間不給我們……”

“萬幸當時世子在親兵護送下逃了出去,沒被捉住。”

馮公公:“折子不是說世子也被綁了嗎?”

岑硯這才出聲道:“我當時也以為落入了山匪手中,結果是護衛帶著他在山中躲了起來,試圖暗中尋找時機逃離……剿匪的時候,剛好護衛聽到了動靜,我這才知曉安安平安……”

言語真切,這樣山匪的後續行動,比如高強度搜山一事,也就說得通了。

馮公公點了點頭。

就這樣一路從鹽場說到了山腳,上山匪據點前,岑硯以李央大病初愈為由,將人留在了山下,馮公公對此處理很滿意,也跟著一同勸說李央留下。

其後馮公公隨著岑硯一行人跑馬上了山。

瞧過山中訓練場地,房屋配置,再見過武器庫,馮公公對這山間情況有了數。

心中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