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卻被岑硯抬手打斷道:“但我覺得不夠。”

“陛下一輩子戎馬倥傯,什麼樣的戰亂危急沒見過,什麼樣的仗沒打過,自然,從宗室變成皇帝,背叛也見了不少。”

“隻不過這一次,是從宗室背叛,換成兒子。”

“換湯不換藥,實在沒什麼意思。”

李卓擰了擰眉,“所以呢?你有了更好的辦法?”

岑硯又笑:“剛還在罵我放肆,眼下就和我商議起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三皇子可真是陛下的好兒子。”

李卓:“……”

李卓也笑了起來,“有什麼衝突嗎?我敬他,也盼著父皇有個好收場。”

“史筆如刀,這麼幾年大盛已經元氣大傷,再多幾年留在史書上,更沒什麼好話,父皇一輩子愛譽,現在老了,糊塗了,換他年輕的時候,說不定會感激我呢。”

岑硯鼓掌,響亮得李卓表情有些沒繃住。

“精彩!論厚顏無恥,實屬精彩!”

李卓不願意和岑硯多兜圈子,再問:“眼下你有了更好的辦法?”

如果能刺激一下,說不定……到時候趁亂……

剛好,老八還沒回京,老四又一度被父皇忌憚,防範得甚嚴,他便好……

看著李卓眼中掩飾不住的精芒,岑硯輕聲道:“想到了。剛想到的。”

話頭一轉,“你知道嗎,我一直很討厭你。”

“十四歲的時候,你硬拽著柳七,要給他淨身,鬧了一場,陛下隻打了你一頓。”

“十五那年,硬要拉著郝三陪練,仗著郝三不敢下死手,故意露出弱處,打得他鼻青臉腫的,無法發作。”

“十七歲,好不易我得了個機會,回封地給母妃慶生,借此可以回家一段時間,卻被你瞧出了歡喜,硬生生用借口,讓陛下留住了我……”

等十八再回封地,一切就不一樣了……

李卓卻不屑道:“不過都是些下人。”

“你太滑手,我傷不到你,隻能找你侍從發泄下,這也不是什麼值得提的。”

從內心而言,李卓並不覺得這種方式報複到了岑硯。

他總是看不出岑硯的喜怒,誰知道岑硯是真在乎,還是裝出來的。

“不過最後這條,倒是可以好好說道說道,我當時確實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絕妙主意,你現在說起,我仍是覺著辦得漂亮。”

岑硯觀察李卓神色道:“你很得意。”

李卓揚了揚眉,幾乎克製不住自傲道,“還行。”

岑硯點頭。

又道:“用卿卿來威脅我的,你是第二個。”

李卓反應了下,才意識到卿卿是誰。

李卓的臉幾乎是扭曲了下,才嫌惡道:“這稱呼,你也不嫌惡心!”

“很可愛啊,和他的人一樣。”

李卓臉部真的皺了起來,“你不會現在想同我講,你和你的男`寵有多恩愛吧?”

“不,我隻想讓你知道原由。”

“?”

岑硯兀自又轉回話頭道:“陛下很護短,所以,如果死一個兒子,應當差不多了。”

“他不太在乎你們個體,卻在乎自己的兒女,廢太子都是圈禁後叛亂才賜死的。”

李卓居然還思考了下,問道:“所以,你選了誰?”

岑硯笑起來,直直看著李卓。

李卓腦子轉過來的瞬間,汗如雨下。

“你瘋了?!”

“別開這種玩笑。”

“我是說話不好聽,但你不過是個異姓王,憑什麼處處壓我們皇子一頭!”

岑硯提醒:“你聲音在發抖。”

不止聲音,其實李卓的手也在抖,但是被他掩蓋住了。

岑硯:“因為你知道我辦得到。”

“甚至還該感謝你,如此隱蔽地請我相見,方便我行事。”

“至於瘋不瘋的,我隻能說,你讓我難受的威脅,其實已經落實得很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