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這哪是什麼無依無靠的小孤女,分明是殺人不眨眼的血手人屠。

沈麗嬌心下想著,等一百遍《金剛經》抄完就回建南道,這京城她一點都不想待了。

馬車很快就到了長公主府上。

即便侯夫人再不情願,也隻能笑容滿麵地向旁人介紹楚玉。

“這孩子的爺爺,是我們老侯爺的救命恩人,她身世可憐,如今家裏也沒人了,我們家正在給她備嫁妝,隻等張道長算好了日子,就能請你去喝喜酒了。”

侯夫人借著這個機會洗刷侯府忘恩負義的壞名聲,麵上也是一副對楚玉滿意至極的模樣。

正在跟她說話的那位夫人聞言輕笑一聲,說道:“先前恍惚聽說,你們侯府不認這門親事,還將人趕到客棧去住,如今見你們如此和睦,顯見那是以訛傳訛了。”

侯夫人禮貌一笑,說道:“可不是嗎?本來我們想接這孩子去侯府住著,沒想到她守禮,說沒成親怎麼好住在夫家,就隻能委屈她在客棧住了幾天,等芙蓉街的宅子打掃出來,立馬就讓她搬進去了,這不,我家侯爺怕她住得不舒服,還專門將宅子都過到她名下。”

那位夫人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信這些話,但還是十分配合地做出反應:“你們侯爺真是個極重恩情的人,連宅子都給她做陪嫁。”

侯夫人一想到損失的那麼多財物,心都在滴血:“我們侯爺說了,既是恩人之後,那我們侯府絕不能怠慢,這次打算給她備一百抬嫁妝,侯府庫裏的好東西,全都拿出來了,就連我嫁妝裏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添妝,生怕讓莫丫頭受委屈。”

眾人聽了,全都麵帶吃驚之色。

雖然嫁妝最終都會帶回侯府,但名義上的主人卻變了,且這件事本身也足夠吸人眼球。

腦子活絡的,會高看了楚玉一眼,畢竟能讓婆家做到這種地步,確實是個手腕厲害的。

至於腦子不好的,此時已經信了侯夫人的洗白話術,覺得侯府真是知恩圖報的好人家。

對於這各色視線,楚玉都坦然受之,她和薛映蘭一起,按照宴會的常規社交禮儀,收了長公主這個宴席主辦方的見麵禮後,被打發去跟一群姑娘們玩耍。

“嬌嬌。”

楚玉一離開夫人們的視線,立馬挽住沈麗嬌的胳膊,一副兩人關係十分親密的模樣。

沈麗嬌很想甩開她,但不敢,隻能壓低聲音說道:“長公主的賞花宴我很難拒絕,這幾日我有在家裏乖乖抄《金剛經》,已經抄了五十份,你別說我出來玩沒給你抄經,拿這個當由頭折騰我。”

楚玉還真沒有繼續折騰的意思,況且和沈麗嬌的恩怨,在她用護城河洗頭後,楚玉就覺得已經了結。

“嬌嬌,我們是好朋友,我怎麼會折騰你呢。”

沈麗嬌一怔,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鬼才跟你是好朋友!

一旁的顧雪雲剛剛張嘴,朝著楚玉道:“今天這賞花宴上全都是京中的名門閨秀,你這個野……”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沈麗嬌捂住了嘴巴。

“嗚嗚嗚……”

楚玉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嬌嬌在跟妹妹玩什麼呢?我也要加入你們。”

說完,楚玉大力捂住沈麗嬌的嘴巴,維持自己不按常理出牌的瘋癲人設。

這次“嗚嗚嗚”的人換成沈麗嬌了。

偶爾有別的閨秀路過,看到三人路都不走了,杵在那裏套娃似地捂嘴,全都十分直爽地給她們一個看神經病的眼神。

遇到極其沒素質的閨秀,當場嘲諷出聲:“這是在幹什麼?是玩什麼來自鄉下的不入流把戲?”

顧雪雲當即臉通紅,她從來沒覺得這麼丟人過,氣炸了,睜開沈麗嬌捂她的手後,狠狠地瞪了楚玉一眼:“都怪你!”

緊接著逃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