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夜進閨房
刀疤臉浪笑一聲,對那靚女說:
“簡單得很,證明一下,這小子有沒有你這麼個老婆。”
“哦,是這樣?簡單。”姑娘幹脆利落,“你們聽著,我是他的女朋友,一年了。”
“口說不算,”是另一個大個頭在說,“拿行動證明。”
姑娘頓了頓,一聲不吭,轉身摟住霍小寶的脖子,就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後回頭說:
“怎麼樣,夠不夠,不夠我還可以不停地親。”
“不行,你不能動,”一個家夥說,“要那小子證明。”
霍小寶身上的血似乎都往眼睛裏湧,看外麵的景物一瞬時全成了帶血的紅色,他的半張臉和受傷的嘴唇也如火燒一般疼痛起來,一種複仇和贖罪的念頭猛然如火山爆發了。
“滾開!”
他大肆咆哮一聲,“嘩”地一下扔掉馬桶包,手握水果刀;惡狼一般揮舞著撲過去。
“你才給老子滾開!”
刀疤臉怒喝著,揮起一拳,霍小寶隻覺得眼冒金星。這一拳正好打在他受傷的左臉上。一刹那,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他腦子裏一片轟鳴,什麼也顧不上,狠狠一刀劃下去,隻聽“噗”地一下,緊跟著“哎喲”一聲慘叫,刀疤臉踉踉蹌蹌直往後退。
“小子動家夥了!”有人驚叫,“他媽也有刀!”
“上,給老子捅穿!”有人狂喊。
姑娘在一旁給霍小寶助威:
“別怕,捅,給我使勁捅!好樣的,這才叫男子漢,捅!”
霍小寶拚命亂揮水果刀,一個勁嘶叫:
“滾,滾開!快滾!滾!老子殺了你們!”
寂靜的深夜裏,聲音聽起來格外毛骨悚然。,
“這小子瘋了!”有人恐懼地喊。
“快走快走,”另有人說,“警察聽見了。”
隻見刀疤臉什麼話也不講,一轉身,捂住左臂,閃進那條岔巷,幾個人立刻跟隨而去。
霍小寶還呆呆地站著,瞪起一雙血絲密布的眼睛,喘著粗氣。姑娘卻提起地上的馬桶包,又一次拉起他飛跑。
巷道裏已經有窗口射出了燈光,開門的聲音也紛紛傳來。姑娘和霍小寶跑完了幾條小巷,再拐進一條更深更窄的巷子,終於在一扇雙扇木門邊停下來。
霍小寶的鼻子裏聞進一股腥味,他覺得是那種淤泥充滯的河道特有的氣息。難道是在楓河邊嗎?
姑娘迅速開了門,推著霍小寶跨進門檻,然後一把將門關上。她靠在門框喘了一會氣,見霍小寶直直地立著,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隻聽見出氣急促地聲音,便走過去,摸摸他的胸口,笑一笑,安慰說:
“沒事了,走,進屋去。”
這裏寂靜無聲,一片黑暗,抬頭一看發現了一塊星空,原來是一方天井。天井兩邊可隱隱辨認出是兩堵磚牆,迎麵才是一道門和一扇窗戶。霍小寶跟著她摸黑走到門邊,姑娘開了門先進去,拉亮了燈,霍小寶才進屋。
“坐吧。”姑娘說。
霍小寶沒有立刻坐下,仍舊站著,打量這間房子。房子還算大,雖隻一間,卻有大約二十多個平方,是舊房,四壁漆著好看的天藍色。牆上貼了許多時裝女模特兒的彩色圖畫,大的小的都有。
最寬的一堵牆麵並排立著兩個三開門的大衣櫥。靠門邊放了一架單獨的穿衣鏡,一旁是梳妝台,上麵的化妝品琳琅滿目。最漂亮最高級的是那張床,紅木家俱,亮鋥鋥的,粉紅色的床罩蓋在上麵,極其富麗。
他一眼發現白色的床頭櫃上,放有一隻黑色的手機。
“對不起,”姑娘走過來,“沒開水,馬上燒。”
“沒關係。”霍小寶客氣地說,“你先歇一會兒,別管我。”
“那怎麼像話。你坐。”
姑娘已經脫了牛仔衣,黑色圓領衫緊裹住她豐滿的上身,她肩頭平實圓滑,身材算得上高大,體型柔韌健美。霍小寶看看牆壁,猜想他大概是時裝模特兒,不過,做時裝模特兒她又不夠高度,而且也嫌豐腴了點。也許是業餘的吧。
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就問:
“你家就一間屋?”
“還有間廚房。”她指了指,說,“哦,對了,你一會兒自己燒開水,我先洗個澡,跑了一身臭汗。”
他才發現還有一道門,在屋角處,而傍那道門的後牆上,開著一扇老式木板窗。
“我先洗,沒意見吧,”她在衣櫥裏取衣服,笑著說,“汗巴巴的,我一分鍾也受不了,我洗了你再洗,有熱水器,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