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難道要喂養她?
範雨婷走出“巴黎韻時裝精品屋”後,在附近一家商店買了一張刀片,是那種單麵的,硬度很好。她把刀片往手袋裏放好,隻等時候一到,拿出來往瘦狗那脖子上一劃,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來,再在劉有財身上重演一次,這樣,她就可以毫無遺恨地去了。
她隻求老天保佑能夠讓她順利完成這一切。殺死他們,是向他們索要欠她的債;自殺,則是讓自己償還對霍小寶欠下的債。霍小寶為她在雙江鎮吃了那麼多苦,還有精神上的苦,她要讓他和藍馨姑娘永遠幸福地生活。
她乘上出租車直奔南郊。
愛農飼料廠後麵是一片菜地,然後是一座山坡,坡腳下亮著幾處燈光。路很寬,可以行汽車,她後悔為什麼沒讓出租車開進來。
走近一處燈光,這是一座農舍院落,進去一打聽,正好是那家姓宋的農戶。戶主四十歲左右,樣子還老實,宋農民告訴她,她要找的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就住在院子側邊那幢樓房裏,樓房是宋農民自己蓋的,一年三千塊錢租給刀疤臉男人。
範雨婷順著家農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十幾米遠的地方,有幢小樓,一樓一底,樓上樓下都亮著燈光,但門是關著的,窗簾也是拉上的。
“在家嗎?”她問。
“可能在,吃晚飯的時候,有好幾個人在他那裏喝酒,他們經常都是關門閉戶的。”宋農民很熱情,“我帶你去。”
“不麻煩了,我自己去。”
範雨婷走過院壩,來到那幢小樓門,抬手就敲。
門開了,她還沒看見開門的人,就被一隻手用力拽了進去,門“啪”地一聲又關嚴了。
幾乎同時,她的雙眼被布蒙住,嘴裏也塞進布團,雙手被反扭,被一根繩子結結實實捆在背後。
這一切來得如此之快,她幾乎來不及呼一聲,就被製服得半點也動彈不得。但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眼睛也看不見是什麼人幹的,隻感覺到她被扔在牆角,她坐在地上,靠在牆壁上。
一會兒,門開了,聽腳步聲有兩三個人進來,腳步一直走到她麵前停住,她聽見一個男人驚異的聲音:
“她?……”
是瘦狗!範雨婷急得雙腳亂蹬,但立刻腳也給捆住了。
站在範雨婷麵前的的確是瘦狗,還有樂販子,他們疑惑地對視一眼,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瘦骨伶仃黑不溜秋的女人會是婷妹,莫非來人不是她?
“把布扯下來看看。”
瘦狗對樂販子說。樂販子馬上點頭同意,因為如果捆錯了人,就得重新提防。
瘦狗蹲下去解掉範雨婷的蒙眼布,仔細觀看,依然是麵目全非,隻是大眼睛似曾相識。
“你是誰?”瘦狗厲聲問。
範雨婷“嗯嗯”發聲,憋得瘦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瘦狗一把拔了她嘴上的布團,又問了一聲。旁邊一個男人拿一把匕首,比在她的脖子上。惡聲警告:
“你敢亂叫,捅死你!”
範雨婷被堵得難受極了,現在幹噎了幾下,喘定了氣息之後,才低聲罵道:
“瘦狗。你狗日的捆我幹什麼,把老子放開!”
“你真的是婷妹?”樂販子湊上前問。
“你也在這裏,你樂販子把老子丟在瑞麗,賺一大把鈔票就跑了,老子差點被賣到泰國去,你狗日黑了良心的!”
“你怎麼回來的?”樂販子隻順著自己的思考問。
“跑回來的,老子死也要死在楓山,不當異鄉鬼!”
“回來報仇的?”瘦狗緊接著一句。
範雨婷一驚,很快鎮靜下來,略略提高了嗓子:
“老子‘餓’了,要‘吃’東西,不來找你找哪個?”
“你不是要去公安局告發我們吧?”瘦狗冷笑一聲。
“放你媽的屁,告了你誰給我白粉,我在瑞麗就是在戒毒所戒怕了,才跑回來的。”
她雖然恨不得把瘦狗和劉有財,現在還加上了樂販子,統統都剁成肉漿,但她還真沒想到要讓公安局來收拾他們,那樣,她就不能親手割破他們的脖子了,豈不是一個天大的遺憾?
瘦狗沉思片刻,起身走了出去。範雨婷這才看清,她被扔在裏麵一間屋,被一張床和一架沙發堵在牆角。這時她聽見瘦狗在外屋打電話:“找劉老板……他剛才還給我打了電話——什麼時候回來?……哪家酒吧?……”
電話斷了,瘦狗和樂販子沒有進屋來,響起了上樓的腳步聲,範雨婷終於弄明白,劉有財真和瘦狗串通了,難怪她一到這裏就被捆了起來。那麼他們會把她怎樣?會殺人滅口嗎?也許會的,在這條道上走的人,活一天享受一天算一天,什麼事幹不出來?莫非她仇沒報,自己倒先給弄死了?那就太冤太慘了。於是她突然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