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力度很大
汪之日隨之召集了臨時性主席會議,就這篇談話摘要提出了如下意見:一、個別人提法不妥,對政府的批評不準確;二、負責審稿的秘書長吳萬順把關不嚴,沒有盡職;三、扣發尚未發出的報紙,收回已發的全部報紙。隨後,汪之日打電話告訴了黃心剛臨時主席會議的三項決定,並征求他還有什麼意見。黃心剛尊重XX的決定。
當日。報社截留了發往各縣、鄉的報紙,又派出20名發行人員,10名編采人員沿YD市南北東西四條大街,二十四條小街挨門收報。所到之處,聽到的盡是責罵之聲。許多群眾說,你們說清楚,這張報錯在哪裏,說出了,就拿走。有的卻說:“他們為什麼這麼害怕群眾的意見?說明他們心裏有鬼,害怕別人說實話,說真話。”收報事件,在YD掀起軒然大波,人們爭相傳閱,街頭巷尾無處不在議論,有的讀者甚至打電話責問報社,表示強烈不滿。
3月29日下午,讀者收到重印的28日的報紙,
由一篇會議側記頂替了韋XX、陸XX兩人的發言摘要。
《中國××報》一上YD市,人們奔走相告,爭相傳閱。有的竟然複印了好幾張,送朋友傳閱。一篇文章猶如一發重磅炸彈,一下子把YD擊得浪花飛濺,沸沸揚揚。
霍小寶看完了全部報道,感到寫得公正客觀,就是有些平淡。甚或,還有一點導向上的偏差,用“壓製批評”而掩蓋了“為什麼這麼害怕批評。”前者抓的是表麵,後者才能引發實質。“壓製”,隻能表明領導工作方法上的粗暴,行為上的專橫;而“害怕”反映的卻是心虛、膽怯以及意識形態裏的東西。也許大報的記者不願意把問題搞得太複雜了,隻注意到了新聞本身,而沒有留意新聞背後的新聞。不過,就此一下,恐怕黃XX的市長也不會當長了。
但是,報道並沒有到此中止。中午,霍小寶接到了向濤的電話,向濤說,第二篇報道傳真剛發走,力度很大。霍小寶說,BJ的記者打算要待多久?向濤說不準,剛開始,他們與黃市長的關係鬧得很僵。第一篇報道刊發後,黃市長一下軟下來了,登門向BJ記者作了自我批評,關係才有些緩和。霍小寶說,在這件事上,你不要太出頭露麵了,不要讓他們誤認為這些都是你操作的,這樣對你不太好。向濤說,這我知道,他們也怕給我帶來麻煩,隻是打個電話通通氣。
這是一個敏感的季節。誰要是不慎被卷入其中,也許就會變成權力之爭的一件犧牲品。
這幾天,報社裏的氣氛也有些異樣,明明聽到編輯部、記者部的大辦公室裏說說笑笑地大談收報的見聞,但當領導一出現,談笑馬上戛然而止。明明聽到他們大談BJ記者到XXX去多麼多麼的厲害,但他們單獨與你麵對的時候,卻隻字不提。盡管如此,霍小寶也從這異樣的氣氛中感受到了一種不太一樣的東西,那就是他從許多人的目光裏感到了一種微妙的討好與親近。然而,當他一旦捕捉到了那瞬間的討好與親近的目光時。就馬上回避開了,他不想把自己卷入其中。
下午,霍小寶正在辦公,辦公室主任方向明拎著幾條煙和兩袋茶葉進來放在一邊,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霍總,這是幾條招待用煙,您放著用。”
霍小寶有點納悶,通常隻有王一飛才有這種特權,他當了三四年副總,從來還沒有享受過如此待遇,不覺奇怪,想弄個究竟,就問:“這是王總的意思,還是你的主張?”
方向明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平時你這裏來的客人也很多,茶煙都是用你自己的來招待,我這個辦公室主任看在眼裏,卻無能為力。這次,是我自作主張多進了幾條,王總要是不過問也便罷,要是過問,責任我承擔了,沒你的事。”
霍小寶看了一眼用報紙包得嚴嚴實實的煙,估計有四條。心想,既然你已表白無能為力,何苦又要為我承擔責任,不知葫蘆裏究竟賣的哪門子藥,就說:“看你,何苦來著,不要為這幾條煙搞得大家都不愉快,你還是拿回去吧。”
霍小寶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很留意地觀察了一下方向明的表情。起初,他的臉上不易察覺地湧起了一縷尷尬的難色,但,那尷尬並沒停留多久,就很快地從他臉上滑過,隨之被一種不尷不尬的笑代替了。其間的轉換很是自然。霍小寶於是便想,人們都說方向明城府深工於心計,就憑這一點,足見此人功夫老到。
方向明卻笑嗬嗬地說:“霍總,你讓我拿去這不是指責我這個辦公室主任沒有當好嗎?我明白有些事兒對你不公,我這當下屬的沒有盡到責任,是有難處的呀,還望霍總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