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坐了一會兒,夜正陽返回包廂,經過保鏢所在的車廂時,他突然想進去拜訪一下,伸手去拉門把,感覺到了一絲奇特的粘滑。
借助火車過道上昏暗的燈光,夜正陽低頭看到手掌上沾滿了鮮血。
一腳踢開廂門,濃厚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嗆的夜正陽一陣幹咳。鼓足勇氣,看進車廂,那群冷酷的保鏢已經變成了骷髏架子,隻有極少量的殘血和碎肉沾在骨節間,就像是被屠夫剔過骨一般。地板、廂壁和天花板上濺滿了鮮血,還有幾塊破碎的內髒撒在靠窗邊的小桌上。
夜正陽突然想起了石堅講的故事,調頭跑向了車尾方向,那裏是乘警所在的地方。半途經過四、五節車廂,過道中都有相同的血腥味,當路過一道虛掩的廂門時,夜正陽忍不住探頭向裏看了一眼。廂內是同樣的慘象,上下床上躺著三具大小不同的骨架,看來這是出外旅遊的一家三口。
衝進尾廂,夜正陽大喊道:“乘警,出人命案了……”
尾廂內同樣是一副慘象,幾名乘警都變成了骨架。在唯一幹淨的地方坐著三個抽煙的人,圍坐的小桌上擺著一隻白色的密碼箱,——這是由保鏢們保護的重要貨物。
夜正陽大張著嘴巴,像是被魚刺卡住了一般,硬擠出了一個微笑。一名匪徒甩出一把軍刀,直刺夜正陽了咽喉。
夜正陽的身體突然一震,下意識的一伸手,將刀抓在了手裏,調頭逃出了車廂。三名匪徒吐掉香煙,拔手槍追了出去,向著已逃到過道盡頭的夜正陽亂射起來。
一發子彈擦過夜正陽的左額,像是快刀一般的撩斷了幾根頭發。這是夜正陽第一次如此近的麵對子彈,差點嚇的摔倒在地,但求生的欲望催促著他反擊。
跨進另一節車廂,夜正陽鎖住了鐵皮門,雙手一攀狹窄的過道牆壁,引體向上貼在了車頂。
子彈呼嘯了一陣子,打碎了鐵皮門,一名槍手踢門衝了出來。夜正陽收回雙臂,身體自由落下,同時揮出軍刀,一刀削在了敵人手上。
四根手指隨著手槍掉落在地,匪徒被這一記反擊驚愣了一秒鍾,接著發出了淒厲的怪叫聲。
另一名匪徒衝了出來,向著夜正陽一通掃射。夜正陽就地一滾,撿起那隻還帶的手指頭的手槍,慌亂的扣動了扳機。一梭子彈傾泄而出,兩名槍手當場斃命。
夜正陽手指機械的扣動著,沒有子彈的手槍發出“卡卡”的撞擊聲。直到第三個槍手的腳步跑近,才將夜正陽驚醒過來,丟槍逃向了前方。
第三個槍手提著密碼箱,麵無表情的看著兩名死去的同伴,對著衣領下的對講機說道:“頭,我們需要重新分配傭金了,剛才一個唐國人幹掉了兩個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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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信器的另一頭,查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山羊胡子一陣亂抖,吼道:“可惡!不是說已經解決掉車內的所內武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