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琛:“……”

長官,您一個鐵口直斷的玄學大師,是怎麼說出這種話的?

他都快迷信了,您還堅信科學呢。

張文琛咳了一聲,滿是正氣道:“確實,冥婚是封建迷信,堅決取締。”

他大步前行,來到正在院門口迎客的劉家夫妻,掏出警官證,勸說兩人立即停止冥婚行為。

劉家夫妻沒想到警察會找上門,冥婚這種事,如果是不明屍體,或許都會嘀咕下,但知根知底,換了龍鳳貼的,大家都樂見其成,不會有誰外說。

怎麼會惹來警察?

劉家爸爸大著膽子開口:“這個,和正常結婚一樣,應該沒犯法吧?咱們沒有買賣屍體,隻是舉辦一樁儀式,將兩個孩子葬在一起。”

“冥婚侵害了公民對身體的自主權,是犯法,更是犯罪。”張文琛態度強硬。

劉家爸爸縮著脖子,猶豫片刻想放棄,但劉家媽媽想起自己做的夢,態度強硬地拉拉劉家爸爸的衣袖,低聲罵道:“你忘了咱們兒子怎麼說的?”

地下孤冷,想要人陪。

解鳴謙上前,揚起一抹溫和的笑,“介不介意我去兩位臥室看看?”

“你,你是?”劉家夫妻望著解鳴謙這張溫和又俊俏的臉,有些吃驚,這也是警察嗎?

長得真好。

“我是道士。”解鳴謙拿出一張道士證,“我發現賢夫婦身上有中咒痕跡,兩位最近是不是半夜容易驚醒,多夢死去親人,感覺床邊有人坐著,或者盯著兩位?”

劉家夫妻點頭。

今年六月,開始夢到早死的兒子在夢裏說,他一個人待在地底,太孤單太冷,想要有人陪。

一開始,夫妻倆都沒當回事,畢竟冥婚犯法,國家大力阻止,他倆膽子小,最是安分守法,不敢知法犯法。

但是,後來夢裏兒子出現得越來越頻繁,夜裏還時常感覺兒子在床邊盯著,這讓這對夫妻真的相信,兒子想要個老婆陪著。

兩人這才行動起來,準備給兒子找個老婆。

“大師。”劉家爸爸一把握住解鳴謙的手,激動地開口,“您說得太準了,您既然是這一行當的,那這冥婚您替我勸勸?我兒子死去多年,難得給我們當父母的提個意見,咱們當父母的怎麼好拒絕?”

解鳴謙反手握著劉家爸爸的手,安撫道:“善信別激動,鬼壓床並非真的有鬼壓床,而是臥室磁場紊亂造成的神經壓迫,兩位被人下了咒,才會擁有這種錯覺。”

“至於兒子托夢,也是因為咒法的原因,全都是人為因素。世上沒有鬼,咱們要相信公家。”

解鳴謙的聲音不徐不疾,抓耳動聽,常年修道,他身上自有一翻沉靜,當他開口說話時,周圍一切聲音都好似模糊,隻專注聽他說話,並對他的話無比信服。

劉家爸爸恍然又驚訝,“是遭了算計,不是咱兒子托夢?”

“對,您二位是遭了算計。死者不會托夢,魂靈自有歸處。您二位養育貴公子一場,還是莫擾了貴公子死後安寧才是。”

“噢噢,好好。”劉家爸爸望向劉家媽媽,劉家媽媽還沒回過神。

怎麼就不是兒子托夢了?

怎麼就被人算計了?

她稀裏糊塗地讓開身形,帶解鳴謙上二樓,前往她和老劉的臥室。

劉家爸爸在張文琛和老刑警的勸說下,決定中止冥婚。

他走出去對那些賓客道歉,又和前來幫忙的人結算了錢,好聲好氣將人送走。

不過十幾分鍾,熱熱鬧鬧的婚慶現場,變得安靜又凋零。

二樓東邊房間,解鳴謙站在門口,禮貌地問劉家媽媽,“阿姨,我能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