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如鬆似鶴,若那明珠,將這一室,映照得一室生輝。

大學生嘴不著痕跡一撇,嘴裏卻誇張得連誇解鳴謙的容貌,但細細聽來,其實不難發現他是明在誇耀實則在暗示,解鳴謙是個靠容貌炒作營銷的小白臉。

遊客和粉絲起哄著應和他,讓他去揭穿那個騙子的真麵目。

“好,家人們,輪到我了,我去衝了。”

他持著手裏,坐在解鳴謙對麵,直接道:“大師,我第一次算命,用手機記錄一下,沒關係吧。”

解鳴謙抬頭,視線在他直播鏡頭上掃過,又落到這人臉上。

片刻,他皮笑肉不笑道:“當然可以,隻是,你確定要讓我算?”

“自然,我聽說你算命準,千裏迢迢過來,你總不能讓我白跑一趟吧。”大學生心一突,按下心頭不安,強笑道。

解鳴謙笑道:“你高中同班學霸的大學名額,用得舒服嗎?名校大學生身份,是不是很風光?交了白富美女友,又裝單身勾搭高中校花,哄的兩名女友為你花錢當富豪,又在外哄小妹妹,左擁右抱,日子是不是過得十分美?”

頂替上學,在網絡這般發達,按理來說,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可惜,有個邪神作亂,一切詭異不可能,成了可能。

年輕人麵色一變:“你在胡說什麼,我大學是我辛辛苦苦考上來的,你嘴皮子輕飄飄的一造謠,就將我三年的努力全部給抹殺,我要告你!”

“你告吧。”解鳴謙低頭,將這事上報。

“怎麼了?”程銘禮從裏邊走了出來,瞧了那大學生一眼。

解鳴謙道:“沒什麼,遇到個自尋牢路的,怎麼了,累了?”

“昂,還是沒多少頭緒。”程銘禮坐在解鳴謙身邊。

“不急,這事急不來。”解鳴謙往旁邊坐了坐,道,“接下來的你來。”

“好。”程銘禮沒拒絕,一雙眼望向那個大學生。

大學生似是被燙到般跳了起來,拔腿往外衝。

旁邊看戲的村名一見就明白了,“心虛了心虛了。”

“長得濃眉大眼的,怎麼幹這種虧心事?”

解鳴謙沒有多提這事,那個年輕人,會受到法律製裁。

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到了晚上,玄陽觀關門,解鳴謙摸出手機,在天師群打視頻電話。

有天師接起後,解鳴謙道:“我今天遇到一個人,他的麵相被遮掩,命運也與他原本命運線截然不同。”

原本他隻考上一個普通二本,找個普普通通工作,後會因挪移公司公款而鋃鐺入獄,但現在,他的命運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他因為占有同學的成績,入了名牌大學,又借了讓人的運,做什麼事都有如天助,竟是個飛騰黃達富貴加身的命格。

多稀罕。

惡人順風順水,善人不得坦途。

逆天了。

天師知道解鳴謙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事,沒當尋常,而是問,“有照片嗎?”

“有。”解鳴謙將從監控裏的照片截圖打印,放到攝像頭前。

天師都瞧得清楚,確實改變了命運線,而且,替他改命的也是天師,地師根本瞧不出來。

若非解鳴謙已經進階天師,若非他主動跑到解鳴謙麵前,他身上這事,怕是一輩子也無人知道。

他緊張地問:“抓到人了沒?”

“抓到了,據交代,他是高考前,被父母送去見了一名大師,拜了神。”

“那大師,是重陽觀的同遠大師。”

“不可能!”

那天師驚呼:“同遠大師十幾年前就得道了。”

那青年,不可能兩三年前,見過他。

道教得道,等同於佛家圓寂,死亡的另一種別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