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方探長說笑了,我一個彈鋼琴的,手勁兒哪有那麼大?蘇小姐昨晚可是喝了不少酒,說不定是自己不小心……」
陸雲話未說完,便被方探長猛地一拍桌子打斷:「夠了!陸先生,我敬你是條漢子,才跟你好好說話。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這案子疑點重重,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陸雲心中冷笑,這老狐狸倒是會倒打一耙,把他說成嫌疑人不說,還威脅起他來了。他剛想開口反駁,一直沉默不語的蘇媚卻突然開口了,聲音嬌滴滴的,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方探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您懷疑我和陸先生是凶手不成?我一個弱女子,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殺人?更何況,我和趙老板無冤無仇,殺他對我有什麼好處?」
方探長深深地看了蘇媚一眼,這女人,果然不簡單。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蘇小姐說笑了,我可沒說你是凶手。不過,這案子關係重大,我身為法租界的探長,自然要查個水落石出,還請蘇小姐和陸先生配合。」
陸雲知道,今天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了。這方探長明顯是衝著他們來的,如果不能打消他的疑慮,恐怕他們都別想走出這間審訊室。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戴著圓框眼鏡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麵容清瘦,目光銳利,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方探長,好久不見,您還是這副火爆脾氣。」男子走到方探長麵前,笑著打了個招呼。
方探長看到來人,臉色微微一變,語氣也緩和了幾分:「原來是杜先生身邊的許秘書,您怎麼親自來了?」
這位許秘書,名叫許清秋,是法租界華探督察長杜笙的貼身秘書,同時也是杜笙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此人雖然年紀輕輕,卻城府極深,手段狠辣,在法租界也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
許清秋沒有理會方探長的客套,他徑直走到陸雲和蘇媚麵前,目光在兩人身上掃視了一圈,嘴角的笑容更加玩味了:「這兩位想必就是陸先生和蘇小姐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鳳。」
陸雲心中暗自警惕,這許清秋突然插手,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他不動聲色地與蘇媚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和不安。
「許秘書過獎了,我們隻是小人物,哪敢當‘人中龍鳳’這四個字?」陸雲笑著說道,語氣不卑不亢。
許清秋笑了笑,沒有接話,他轉過身,對身後的一個巡捕使了個眼色,那巡捕立刻心領神會地將手裏拿著的一份文件遞給了他。
許清秋接過文件,打開看了一眼,然後將文件遞到方探長麵前,淡淡地說道:「方探長,這是杜先生剛剛收到的消息,趙金龍和張醫生,都已經死了。」
「什麼?!」方探長聞言,臉色大變,一把奪過文件,仔細地看了起來。文件上的內容很簡單,隻是簡單地描述了趙金龍和張醫生遇害的時間、地點和死狀,以及凶手留下的一些線索。
方探長越看,臉色越難看,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猛地抬起頭,看向許清秋,聲音顫抖地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許清秋聳了聳肩,語氣輕鬆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杜先生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具體情況,還要等進一步調查才能知道。」
方探長的目光在許清秋和陸雲、蘇媚三人之間來回掃視,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這兩件事,都是他們做的?
想到這裏,方探長看向陸雲和蘇媚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語氣也變得冰冷刺骨:「陸先生,蘇小姐,看來,我們今天晚上,有的聊了。」
方探長死死地盯著陸雲和蘇媚,仿佛要把他們看穿一般。審訊室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陸雲知道,方探長這是在試探他們,想從他們的反應中看出些什麼。他微微一笑,故作輕鬆地說道:「方探長,您這眼神可真夠嚇人的。我和蘇小姐可都是遵紀守法的良民,您可別把我們當成什麼江洋大盜了。」
蘇媚也跟著掩嘴輕笑,風情萬種地瞥了陸雲一眼,嬌滴滴地說道:「就是啊,方探長,您可別嚇壞了人家。人家膽子小,可經不起您這麼嚇唬。」
許清秋站在一旁,將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嘴角始終掛著那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他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說道:「方探長,我看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吧。現在天色已晚,兩位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早上,我再來接兩位,咱們再好好聊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