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孫潛拿著熬了一夜抄寫的一百多頁《玄妙經典》,到“水坎院”去找緣海,走到院外,隻聽裏麵一聲疾呼:“外麵是誰?”
孫潛聽緣海這般緊張,知道他做了虧心事害怕被別人看出來,於是清清嗓子道:“大長老,我是孫潛!”
緣海一陣納悶,心道孫潛這小子也不是殷勤之人,今天為何自己找上門來,莫非他居然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嗎?
他悠然道:“哦,原來是孫潛啊,你這麼早來幹什麼?”
孫潛道:“自從大長老讓弟子抄寫經書之後,弟子是兢兢業業,不敢怠慢,昨晚一夜未睡,寫了一百頁經書,請大長老看看抄的是否妥當,若有不妥,弟子馬上就改!”
緣海道:“你照抄就是,有什麼妥不妥的!”他聲音已經有些著急,前天夜裏他夥同五位師弟一起偷襲緣本,本來是勝券在握,但不料緣本竟練到了“先天九式”中的靈魂出竅的功法,他肉身雖被重傷,但仍能憑借出竅的靈魂拚盡全力反傷掉六個人,自己首當其衝,更是遭受重創,現在正是療傷的關鍵時期,最忌諱分心打擾。
孫潛此時卻更是慢條斯理,裝作十分恭敬地慢慢說道:“回大長老的話,您也知道,師父離開青靈山去死亡之穀之前,曾經一再叮囑弟子,要多向幾位長老尤其是大長老您多多請教,弟子剛剛上青靈山不久,完全是個愣頭青,若不多多向您學習,以後到了外麵免不得會貽笑大方,我個人榮辱是小,若是損及青靈山的百年聲譽,那可真是罪人了,所以懇請大長老您念在弟子一心求道的份上,幫弟子看一看!”
緣海此時已是氣海翻騰,氣息止不住地上湧,他強壓住氣息道:“難得你有心,你就講抄的經書放在外麵的石桌上吧!”
孫潛聽他隱隱已經氣息不穩,看來也是受了重傷,說道:“是,大長老!”
他將抄的經書放在院內的石桌上,朗聲道:“長老您歇著吧,弟子明日再來看您!”
緣海腹內氣血翻騰,強忍著說道:“等你抄完所有經書之後再來吧,沒事不要來打擾我!”
孫潛道聲“是”,轉身走出院門。劍叟,也就是師公緣本說過是六個人組成“無極劍陣”偷襲他,可是青靈山總共有七位長老,到底是哪六個人呢?他們憑實力看上去都敦厚寬仁,修為極高,哪裏看得出是能夠殘殺同門的凶手?
孫潛默默走著,來到了藏經閣院外,突然想起,鎮守這裏的緣道師叔祖據說二十年不出藏經閣,今天就去看看他情況如何。
到了藏經閣,依然是門可羅雀般的清冷,常惲在時,還能三天兩頭的講經,既為弟子也常來翻閱經書,現在他們都去了死亡之穀,這裏就更加沒有人來了。
走進閣子,孫潛看到緣道依然如往日般經坐在黃色的蒲團之上,巍巍如山、清淨如水,不管是人流不息,還是門可羅雀似乎對他而言都是沒有分別的,孫潛想起了“去留”二字,但轉念想想,其餘幾位長老平日裏也不是道貌岸然的樣子麼?所以人不可貌相,不能僅看表象,越惡毒的人恐怕藏得越深。
孫潛深深鞠了一躬,道:“師叔祖早!”
緣道跟平日一樣沒有回應,孫潛看他臉上依然是氣血飽滿,似乎沒有受傷的痕跡,氣息也是纖細均勻,輕如遊絲,一呼一吸之間竟然有半盞茶的功夫,可見練氣的修為已經很深了。
孫潛見他仍舊是沒有回應,隻得退步出去,不料身後的緣道卻開口道:“你來這裏有什麼事?”
孫潛道:“回師叔祖的話,弟子就是來看看您!”
緣道疑道:“莫非山上有什麼事麼?”
孫潛當然不敢跟他說實情,隻得將野獸異動的事告訴他,說道:“前幾天青靈城城主林雲天發來書函,說他們去了北疆跟巨目國作戰,死亡之穀的野獸卻突然出現異動,到處傷害百姓,青靈城裏的精壯武士都趕赴前線了,根本難以抵擋得住,所以請求我們去支援。師父已經率領幾位師兄和百餘位弟子前去支援了,臨行前囑咐我多多看望幾位長老,並多聽幾位長老的吩咐!”到了青靈山一個多月,孫潛的劍法修為自然有所長進,同時察言觀色、隨機應變的能力也是很大地提升了,再加上劍叟遇害,更讓他覺得青靈山看似是人人羨慕的仙山寶刹,但其實是一個恐怖驚心的地獄。
緣道驚道:“死亡之穀百獸異動,必然大有蹊蹺。青靈山上有本經書曾經有過記載,曾經青靈城就遭受過野獸的圍困,當時祖師還健在,是他孤身深入死亡之穀,找到了禍首元凶,那人竟然是當時的巨目國國師赤目邪皇。祖師力戰赤目邪皇,打的對方重傷而逃,野獸們便全都逃逸,青靈城這才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