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潛看著夜無星揮動著那美妙的紫色靈翼,心裏是何等豔羨,夜無星都消失了半天了,他還在那裏呆呆看著,似乎天空中還殘留著夜無星雖然詭異奇特、卻令人羨慕的身影一般,這雙靈翼不正是他以前夢裏夜夜期盼的飛翔之翼麼?多少次夢裏縱橫天地的畫麵,似乎又衝回腦海,一股股熱血不住地往上湧。
少年也愣神看了半晌,才忽然回過神來,輕歎道:“什麼時候天空才不是我的極限呢?”
孫潛笑了,原來夢想有一天能夠飛向天際的少年中,他並不是唯一一個,想想也是,大千世界,誰不想不斷超越自己,乃至於超越天地極限而成為“無精無魄”的天地主宰呢?
少年俯身去撿被夜無星扔在石塊中的短劍,竟然驚叫了出來。
孫潛跑過去一看,原來那把連劍尖都不甚鋒利的短劍,居然齊根插入一塊青石當中,青石之堅硬,在石頭當中算是數一數二的了,夜無星輕輕揮手間,竟然將一把短劍插入其中,可見他的功力的確很深。
少年運起靈力,才將短劍拔了出來,在眼光下看看劍刃,居然有幾道擦痕,想必是被石塊擦出來的,他皺皺眉,愛惜地在自己身上僅有的短褂上輕輕擦了幾遍,才緩緩放入背上那把木質的劍鞘之中。
孫潛沒想到這少年竟然如此愛惜那把短劍,情不自禁看看自己手中那把青靈劍,雖然也隻是數千把青靈劍中的一把,卻也不偏不倚地分在了自己手中,更何況這把劍中已經多了另一個靈魂,自己的師祖“劍叟”正在劍身中休憩。他也認真地輕輕擦拭了幾下自己手中的劍,才緩緩將劍插入鞘中。
柳紫雲見他們如此愛惜寶劍,心裏也是一陣感動,青靈山的那些弟子們每天練劍,卻從無一人能這麼愛惜一把普通的青靈劍,而自己以前也經常用劍亂砍亂刺,完全沒有領悟到劍道的深刻含義。
她緩緩走過去,道:“我以前沒有經曆過一點點危險,現在才知道原來世上竟然有這麼多可怕的東西,剛才真是好危險,孫潛,以後我也要像你和這位小兄弟一樣好好修煉,總有一天要修煉到和林師兄一般武藝超群的高手!咦,那個少年呢?”
孫潛四處看看,見少年竟然默不作聲地就走了,身影已經在十丈之外,他快步追上去,道:“朋友,你怎麼說走就走呢?”
少年步子沒有緩下來,仍舊是急匆匆地向前走去,口裏說道:“我還有事要做!”
孫潛道:“上次見麵你就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叫孫潛,你呢?”
少年停住步子,略微遲疑,看看孫潛,見孫潛此刻雙眸澄澈,猶疑了一會,慢慢道:“我叫雲孤鴻,你是除了師父之外第一個知道我名字的人!”
孫潛重重點點頭,雲孤鴻,雲中孤鴻,其實自己不正也跟著少年一樣孤獨一身麼?青靈山上千百人中,又有誰能算作朋友呢?林世民雖然溫潤如玉,待人友善,但從未相交;張祖原,雖然平日自己跟他走得近,但他卻似乎早已不賴煩自己這個小師弟,其他人就更說不上有什麼關係了。其實,雲孤鴻不正和自己一樣,都是人海中的孤鴻一個嗎?
雲孤鴻見孫潛若有所思,道:“孫潛,我先走一步了!”
孫潛也不知如何挽留他,隻得笑著看他轉身。
“喂,等一等!”後麵傳來了柳紫雲的聲音。
雲孤鴻轉身,看到了疾步趕來、秀發飛揚、風姿綽約卻又氣喘籲籲的柳紫雲,他居然不敢直視這個美麗的少女。
柳紫雲笑道:“交朋友怎麼能少了我柳紫雲呢?”
雲孤鴻道:“你叫柳紫雲?”
柳紫雲道:“沒錯,我聽到你叫雲孤鴻?雲中孤鴻,你父母也太過悲情了吧,起這麼個名字!”
雲孤鴻黯然道:“我沒有父母,我的名字是自己撿的。”
孫潛和柳紫雲聽到他這句話都是大吃一驚。
柳紫雲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偷偷朝雲孤鴻臉上看去,見他並未生氣,但神色卻有些淒婉。
雲孤鴻道:“我不會怪你的!”
柳紫雲雙眸一動,展顏道:“對了,你說你的名字是撿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雲孤鴻道:“在我十一歲那年,我還沒有名字,也沒有下過山。”
柳紫雲道:“你也住在山上?是哪座山啊?”
雲孤鴻麵露難色,不知道怎麼回答她,顯然他不想告訴任何人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