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惲見場麵混亂無比,略一斂神,心想現在還不敢跟這個老家夥撕破臉皮,強顏笑道:“師伯請息怒,弟子也是情急說錯了話,還請幾位長老說句公道話!”
三長老緣深道:“緣海師兄畢竟是你長輩,說話也有道理些,惲兒,你以後可不許這麼無禮!”
四長老緣湛接著道:“你現在雖然是首座,但畢竟不是掌門,以後還需注意些分寸,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雖然不中用了,卻也受不得晚輩們如此以下犯上!”
常惲失聲道:“師叔哪裏話,弟子自然不敢!”
“不敢就對了,孫潛既然是你的弟子,這把劍由他拿著也是天經地義,隻要不落在他人手中,咱們青靈山就不會吃虧,這件事你還有異議麼?”五長老緣清平日與常惲關係還不錯,此時居然這麼說,令眾人都是大惑不解。
常惲失色道:“師叔,你怎麼……”
緣道站在一旁,卻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山上恐怕早已不是以前那般祥和團結的局麵了,這幾位長老平日裏看時清心寡欲,各自修煉,其實已經暗自擰成了一股繩,現在常惲一人之力怎能跟幾位緣字輩長老抗衡,就算加上自己,也是無濟於事,更何況現在自己是帶傷之身,根本愛莫能助,隻能等緣本師兄出關後才能穩定住這四分五裂的局麵了。他身為長老,看到大家居然這麼傷和氣,心裏自然是憂傷不已的,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柳紫雲看到平日裏和藹可親的長老們此時竟然對常惲如此咄咄相逼,竟然不敢相信,隻得輕輕拍打著緣道的脊背,不讓他咳得太痛苦,但心裏也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卻不敢說一句話。
杜仲等弟子見六大長老居然對著自己的師父一一發難,卻無人敢上前說一句話。
孫潛也顧不得許多,低聲道:“眾位長老,當初師父他老人家率領青靈山弟子前去驅除野獸,也是跟幾位長老商量了的,師父念在長老們年事漸高,不忍讓長老們受苦,這才自己帶隊,可恨敵人狡猾詭異,就連緣道師叔祖都找了他們的道,現在我師兄弟拚命殺出重圍,大家卻為何這麼對我們,難道我們青靈山竟是一盤散沙,為了一把劍而爭得麵紅耳赤,將來傳出去被天下人恥笑倒是小,可列祖列宗們怕是要含恨九泉了,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再為難師父了,國家有難,我們必然要拚死捐軀,這不正是青靈山祖訓中的大道嗎?”
他這番話不知何故竟然說的義正言辭,毫不拖遝,大殿中一時安靜了許多,大家都被這個年不滿十八歲的少年鎮住了,關鍵是他說的話很有道理。杜仲見孫潛居然敢於出風頭,是微微皺眉;司馬聰卻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來,嘿嘿,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孫潛這傻小子在這麼個場合居然敢強出頭,雖然他口口聲聲向著師父,但是六位長老難道是好惹的嗎?笑歎他畢竟是個愣頭青,不知道這裏麵的深淺。
劉長安素來敦厚老實,見孫潛這麼說是暗自為他擔心,他久居山上,雖然山上平日裏是一片祥和,但是其實是暗流湧動,一個不小心就會得罪人,尤其是六位長老,那可是萬萬不能開罪的,平常他們幾個師兄弟都是兢兢業業、如履薄冰,隻有林世民仗著自己的家世還能跟幾位長老噓寒問暖,大獻殷情,而其他人隻能是敬而遠之。
張祖原也是為孫潛暗暗擔心,孫潛剛剛上山不久,俗話說得好,屁股沒坐熱就想說大話,肯定是要吃虧的。他頭雖然壓得很低,一雙眼珠子卻是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心道孫潛以後恐怕日子不好過,自己最好也和他離遠些,再不能跟平日一樣走得近了。
常惲沒料到孫潛會當著眾人的麵為自己開脫,也是含笑看著他,心道自己這麼多弟子之中,能真正為自己出頭的恐怕沒幾個,孫潛雖然年紀小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卻坦誠正直,此時竟令他有些感動,而杜仲等人,雖然跟隨自己多年,卻毫無情分,他不禁心冷。為了不讓氣氛尷尬,常惲輕聲喝道:“潛兒,不得無禮,幾位長老訓斥我是應該的,這裏哪能輪到你說話,還不快向幾位長老賠罪。幾位長老,我剛才已是心急才說了冒犯的話,還請諸位千萬莫要生氣,傷了身子就是弟子的罪過了!”
孫潛彎腰朝緣海深深鞠了一躬,道:“幾位長老,弟子年幼無知,剛才有所衝撞,還望幾位長老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弟子!”
緣海斜目看著孫潛,連聲輕咳了幾聲,道:“我們青靈山本就是一心向道的聖地,又何須這麼爭爭奪奪呢?孫潛,你就拿著劍吧,我想大家都不會有異議的!”他現在也不能明著搶奪始祖劍,但是又絕對不能讓常惲拿到這把劍,否則他本來就出在常字輩首座的敏感位置上,有了青靈始祖劍,那他們雖然是長老,卻要處處受製於常惲了,此時的青靈始祖劍無異於是一把尚方寶劍,動輒就要代表著祖師爺的旨意,更何況這把劍絕對是絕世寶劍,如果被常惲運用嫻熟,他們自然也就很被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