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怪我為什麼要殺掉那麼多人嗎?”在以後同行的路上,心月狐曾經問。心情比較複雜。那時候狐狸已經開始認主了,說這種話的時候有點把自己解剖的感覺,偏偏又擔心目睹自己自我解剖這幕的那“主人”會因此而“瞧不起”自己。
果不其然,在他說完之後,那個人俏麗的臉上露出一絲“我就知道”的狠狠的表情,心月狐感覺一陣冷風吹來,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那個人下巴輕輕一揚,卻又說:“認識我以前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那如果我現在還殺人的話?”他一愣之下,心頭不知怎地,感覺有點奇異,捧著一個答案,越發有點小心翼翼,試探著問另一個答案。
那個人停住了腳步,嘴角斜斜一扯,露出個無比邪氣的笑,眼神也是斜的,望著他說:“我不知道,不過你可以試試看。”
哦,他當然不會冒險去“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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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將他當成寵物狗來養著了的,真不知道這女人哪裏來的熱情,居然會拿著一根肉骨頭,在他跟前晃來晃去,並且用那種壞壞的聲調不停地引誘:“白雪公主,白雪公主,來,咬一個!”
圓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打量著他,狐狸已經變回原型,無法如人形一樣衝著她怒目相視,不過也散發出了超常的氣場,他一扭頭,看也不看她,無聲地抗議著:老子是狐君,不是狗,不是狗好不好。
這個人腦袋顯然是秀逗了,她將這種用肉骨頭進行引誘的行為一直持續了十數次,次次樂此不疲,最後他不勝她的聒噪,終於將頭扭過來,準備斥責她一頓,不料她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望著他轉過來的毛茸茸的頭,疼愛地伸手在他的腦門上摸了兩摸,然後說:“真乖,白雪公主,來來。”
他一時被女人手上那種莫名的馨香幹擾到,沒有作出應有的敏捷反應,她卻趁機將肉骨頭向前一遞,準確地塞進了他半張的嘴裏。
謝道然冷眼旁觀“女皇馴狐狸”,用得還是肉骨頭,心頭的感慨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心想開天辟地以來,終於見到了有人用這麼別開生麵的手法來馴一隻異獸。連旁觀者的他都看得出那狐狸一臉的不耐煩跟不屑,那女人卻好像抓住了什麼好玩的東西,非要看狐狸啃骨頭的奇景。
而那隻狐狸的嘴裏忽然被塞入肉骨頭的模樣還真是……好笑到有些詭異。謝道然不敢笑,吸了吸鼻子,走到門口打量天色,又喊:“時間不早了。小姐。”
門內傳來阿武的聲音:“好啦,知道了。”謝道然回頭,還沒有看清楚眼前景物,隻聽得“嗖”地一聲,有什麼從麵前一閃而過,隱約帶著一股子的肉香味,然後耳畔就聽到女皇的聲音:“白雪公主,去給我叼回來,去!”聲音頤指氣使的,仿佛在訓練正統獵犬。
而獵犬顯然也沒有討好主人的心思,謝道然隻見到一道白光閃過,那狐狸出是出來了,隻不過,等到他反應過來之後,那出聲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
後來是阿武走了出來,借著清晨的陽光,她伸了個懶腰,舒服地歎了一聲,微微眯起眼睛看藍天上的陽光,表情陶醉慵懶恰到好處,而陽光下顯出了姣好優美的身體曲線,高低起伏,玲瓏而惹人遐思,看的謝道然眼花繚亂,繚亂的還有另一個人,馮小寶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起得好早。”男人打著招呼,眼睛卻隻在阿武的臉上逡巡著,表情似笑非笑地,似乎想在她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阿武輕輕地一哼,收斂了臉上原先懶散的表情,斜睨了他一眼,問:“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你。”馮小寶說。
“我,有什麼好看的。”阿武不屑一顧地說了一句,向著庭外走去。
謝道然亦步亦趨。
馮小寶也跟在身後:“在這裏,我還沒有看到過這麼美的女人,你叫什麼?”
“我叫什麼為什麼要告訴你。”阿武仍舊不鹹不淡地說,聲音仿佛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一樣,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表情,是人就看得出來。
馮小寶卻仿佛瞎了一樣什麼都沒看出,仍舊笑吟吟地說:“相逢就是有緣,更何況我的名字都告訴你了,你為什麼就不可以告訴我?”
謝道然看著他一臉毫無瑕疵百分百完美的笑容十分震驚,心底對於馮某人的臉皮厚度佩服的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