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正淡淡道:“侄子?”他的雙眉皺緊起來,帶著幾分慍怒之色道:“內西城的劉中夏把衛所當成什麼了?今曰領進來個侄子,明曰又叫進來個外甥,這是天子親軍,不是他姓劉的領餉吃人頭的地方。待會兒你去曆經司那邊說一聲,就說劉中夏的侄子不能進來。”
錦衣衛總共三個衙門,一個是曆經司,其次才是南北鎮府司,曆經司督管錦衣衛公務文書出入、謄寫及檔案封存以及錦衣衛入職,南鎮府司專職軍法,而北鎮府司才是執行機構。身為指揮僉事,去曆經司打個招呼,當然是不成問題的。
老司吏連忙應了一聲:“小人待會兒就去曆經司一趟,不知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溫正的臉色逐漸變得緩和了一些,端起茶盞來悠然喝了一口茶水,才道:“有一個姓柳的,據說頗為幹練,叫柳乘風,是清白人家出身,叫他頂替內西城的空缺吧。不過你去曆經司疏通的時候,不要說是我舉薦的,就說是你的遠方親戚。”
老司吏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了然,笑吟吟地道:“小人明白了,小人有個遠房親戚叫柳乘風,清清白白的人家。”
溫正微微一笑,甩袖道:“去吧,早點來回報。”
溫正之所以不願意親自推舉,一是怕那千戶劉中夏不服氣,雖說以溫正的身份,那劉中夏也不敢如何,可是畢竟方才還大義凜然的叱責劉中夏任用私人,這時候自己半路殺出來,臉麵上有些過不去。
另一方麵,老太君讓溫正給柳乘風尋差事,溫正不得不應,可是在這衛所裏,也不願意把柳乘風安排到身邊,自然是離自己越遠越好,最好大家都不知道二人的翁婿關係,往後這書呆子在錦衣衛裏鬧出了什麼笑話,自己也不必牽涉進去。
“這書呆子,讓他在千戶所裏自生自滅好了,等將來吃了苦頭,早晚會知難而退。”溫正心裏這樣想著,又將那份文書撿起來,撕開了封泥,慢悠悠地翻閱起來。
………………
柳乘風和溫晨曦從老太君的起居室拜別出來,這一路上,仆役和女婢們見了都遠遠過來行禮,叫著柳乘風為姑爺,和從前相比,這些人的態度對柳乘風恭謹了許多,柳乘風心裏想,這些人的耳目倒是靈通,想必老太君對自己的態度轉變早就在府中傳開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柳乘風算是臨時工扶了正,成了溫家正兒八經的姑爺,闔府上下從前對他不恭敬的人,此時都不敢違逆。
這種感覺,談不上太好,也說不上壞,柳乘風並不想在溫家一直寄居下去,倒不是說他有什麼傲骨,隻是不喜歡這麼多規矩的束縛。
與溫晨曦談笑著回到臥房,溫晨若竟是一早兒就來了,朝柳乘風氣衝衝地道:“我端了兩天的銅盆兒,這銅盆到底有什麼用處?”
溫晨曦有些累了,先坐到榻上去歇息,柳乘風對溫晨若笑道:“什麼銅盆?”
溫晨若聽柳乘風反問,眼睛都冒出火來,惡狠狠地道:“你叫我在屋簷下端著銅盆兒站著。”
經溫晨若提醒,柳乘風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原來是這個事,我隻是覺得晨若端著銅盆的樣子很好看而已。”
隻是……好看……還而已……
溫晨若的小胸脯已經劇烈起伏了,顯然氣得不輕,銀牙咬得咯咯作響,雙手攥成拳頭,火冒三丈地道:“我還當是為了姐姐治病,原來是你捉弄我,狗賊,納命來!”
柳乘風對這丫頭早有戒備,溫晨若身形一動,他就已經後退了,連忙大叫道:“不好了,二小姐謀殺親夫了。”
溫晨若氣得臉上染出一層紅暈,臉若寒霜地道:“胡說八道,還敢巧言令色!”
柳乘風嗬嗬笑道:“謀殺親姐夫,簡而言之,不就是謀殺親夫嗎?”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相互奚落,令坐在塌沿上的溫晨曦不由笑起來,道:“好啦,好啦,一家子人像是仇人一樣,晨若,你姐夫待會兒還有事做,你過來陪姐姐刺繡。”
溫晨若嘟了嘟嘴,道:“他能有什麼事做?姐姐,你病還沒好呢,刺繡做什麼?罷了,我還是出去走走,關在這裏太悶了。”
聽到刺繡兩個字,溫晨若跑得飛快,完全避之不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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