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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別墅的大院,沿著林蔭道往前直走,離開那些人我頓時感覺輕鬆起來,好像剛從打生死的擂台上活著下來似的輕鬆。我沿著林蔭道朝小區的大門口走去,這裏一棟棟的別墅太漂亮了,我不由得放慢了離去的腳步。
走到一棵高大的芒果樹下,剛才那個替我放狗的男窮鬼呼啦一聲閃到我跟前。
他擋住我的去路涎著臉說:“大仙你還沒有給我替你放狗的報酬呢。”
我給一輛開過來的豪華轎車讓道後,用通靈術跟他說:“你還想要報酬。你明知道自己是狗的主人,它們會聽你的,你還居然叫它們咬我。你什麼居心啊?我差點就被你的王刀、馬漢咬死了。”
這個男窮鬼苦著臉,說:“我當時並沒有什麼居心,我隻是做人那會兒習慣了放狗咬人,所以剛才習慣性地叫它們去咬你了。”他重重地打一下自己的胖臉,“這是我不好,可是你能不能看在你現在沒事的份上,給我一點好處吧。我實在餓極了,很痛苦的。”他說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這身衣服也破了,求你幫我弄一套新的夏裝吧。”
我見他很可憐,雖然他這些痛苦是他的報應,但人是有悲憫心的,人應該慈悲為懷。我於是給他念了一個鬼取衣食的咒語,從他被閻王凍結的衣服中取出一套夏裝給他。
我念完這個咒語,他一會兒便換上了一身休閑款式的夏裝。我說:“你回家去吧,你家今天給你供奉的香火,你可以享用了。”
他撲通朝我跪下,說:“多謝大仙恩典。”說完忽閃而去。
我歎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大仙您好!”突然一個戴眼鏡的男青年在我腦後冒出來。
我被身後突然冒出的戴眼鏡男青年嚇了一跳,正想沒好氣地罵他一頓,但見他一臉的傷,便軟了心。
我問他:“你是誰?”
戴眼鏡的男青年鼻青臉腫的,鼻子裏塞著紙巾還在滴血,近視眼鏡的鏡片左邊這隻破了,右邊這隻裂了。
他在我問他話的瞬間嘿嘿地笑著,舉起數碼相機對我哢嚓拍了一個照。
我後退一步,怒道:“喂!你想幹什麼?”
他忙笑著說:“大仙您別緊張,在下戴誌誠,是《深圳晚報》的娛樂記者,這是在下的名片,請多多關照。”
我接過他的名片看了看,問他:“你找我幹嗎?”
戴誌誠興奮地說:“您剛才那手定狗術實在太牛逼了。您能不能也教教我。我很需要您這樣的定狗術,這富人小區裏最討厭的就是惡狗和走狗,我每次到那些人家偷拍緋聞的時候,大都被惡狗阻礙了我的正常工作,它們一叫走狗就來抓我。對付貪吃的狗我用這個。”他說著從挎包裏掏出一塊骨頭,“但對付像剛才被您定的那種獒犬,這些骨頭沒用,它們根本不吃。我上次翻牆進去偷拍胡夢琳跟馮坤的姐弟戀緋聞,就差點被那兩條獒犬咬死,幸虧當時那兩條死狗被鐵鏈子拴住,我也幸虧逃得快,不然我早就完蛋了。”他說著撩起衣袖和褲管,手上腳上有兩處明顯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