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像阿萬那樣停車後,跳下車去給劉貝貝開車門,隻是坐在駕駛室裏叫她:“上來,走吧。”這是我一向的風格,對胡夢琳我也一向如此,因為我不是誰的仆人。
我還從來不叫劉貝貝的名字,也不叫她小姐,好像叫她的名字或小姐不是我應該叫的一樣。不管怎麼樣,總之我覺得叫她名字或小姐都會很別扭。這種別扭感很莫名其妙,但卻是實實在在的。
她冷漠地瞟我一眼,何媽上前準備替她拉後座的車門時,她瞪我一眼賭氣似的說:“不要你幫我,我自己來。”她說完把書包丟到後座上,然後居然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徑直坐到我身邊。
以前阿萬接送她上下學時,她都是坐到後座上。這回她卻主動坐到副駕駛座上,她這種反常的行為不僅讓我不理解,站在一旁的胡夢琳和何媽都似乎也跟我一樣不理解。
她係好安全帶,板著臉對我說:“走啊。”
我朝她笑了笑,聳了聳肩膀,說:“好吧,我的大小姐。”
她似乎也朝我笑了一下,也許隻是我的一個錯覺。我啟動車,沿著出別墅大院的水泥道徐徐地開出去。
我開著車駛出別墅大院的門,駛上出小區的林蔭道,提速,車窗外的美麗風景飛速倒退。迎麵一輛法拉利跑車轟轟地開過來,像閃電一樣開過去。那裏麵坐著兩個二十來歲的男女青年,想必是這座富人小區的哪戶富二代。
劉貝貝開始掏出MP3戴上耳機,聽著聽著,她的神情漸漸變得很憂鬱起來,不再冷漠。好像冷漠隻是她的偽裝,憂鬱才是她的真實神情。她把頭憂鬱地靠在座位上,眼神空洞而又茫然地望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
我第一眼瞟她的時候,覺得她在裝憂鬱。現在的女孩子早熟,應該說是性觀念早熟,她們十一二歲就喜歡用一些笨拙的手段來引誘男性的注意,裝憂鬱是她們最常用的手段。
然而,當我第二眼再瞟她的時候,我覺得她的憂鬱是真的。我好奇地笑著問她:“喂,你好像不開心喔。”
我知道自己的語調很像是在哄小女孩,我說完就有一些自我感覺不良好,結果真的事得其反,她沒有回答我,隻用一個很生氣的眼神瞪我一眼,然後繼續頭靠著座位朝車窗外空洞而又茫然地望著倒退的風景。
她算不上很漂亮的女孩,沒有她媽媽的六層姿色,這都是她爸爸的基因出了毛病,不過她總算得上的中等姿色,隻是鼻子不夠小巧,唇形也不怎麼漂亮有點像青蛙唇形,眼睛也是單眼皮,臉形倒不錯。不過整體看來,她的長相還是蠻有特色的,將來長大了,也能迷死不少男人,至少比我前天見過的馮小剛女兒漂亮多了。馮小剛的女兒長得一點都沒有特色,要不是她老子是著名導演,她就是一隻小母雞,才不是鳳凰呢。
我見劉貝貝不搭理我,便閉上嘴巴,然後不再理她繼續開我的車。前麵有一個保姆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一位老人。那個老人可能患了什麼中風病,癡癡地癱坐在輪椅上,他歪著腦袋朝我癡癡地望著嘴角在淌口水。
保姆推著老人在道中間走,見到我開車過去才慢吞吞地推著老人往路邊靠去,我放慢速度從他們身邊開過去。
“我不去學校。”在我開出小區時,劉貝貝突然說。
我沒有理會她,一邊繼續開車一邊說:“我隻管送你去學校。”我說完偏頭看了她一眼。她憤怒地瞪著我,好像我剛才做錯了什麼大事似的,她要吞了我。我在心裏說,你少來這一套,我可沒把你當根蔥。
這時有一輛雙層鬼大巴從我對麵飛速開過,我車後有一輛轎車騰地開過來,那輛雙層鬼大巴嗖的一聲扁起來從我和那輛轎車中間穿過去。我雖然早知道這是雙層鬼大巴,但麵對雙層鬼大巴突然迎麵從側麵嗖的一聲扁著穿過去,心裏卻還是止不住地發了點毛。
“我不去學校。”她再次說,語氣很堅決,甚至帶著命令的語氣。
我再次偏頭看了她一眼,她直視我的眼神在告訴我,我不許違背她這個意願。
我說:“不行,我必須送你去學校,不然你媽媽不但會怪你還會怪我。”
劉貝貝冷冷地哼一聲,說:“她才不在乎我,她巴不得我早點死。”她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說:“停車!”
我嚇了一跳,她把方向盤打歪了,差點撞上迎麵開過來的一輛大貨車。大貨車也受到了驚嚇,司機憤怒地按響了高音喇叭在罵我。
我一把憤怒地推開她,把車停到路邊,說:“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再鬧,我打你的屁股。”
她驚愕地望我一下,可能沒想到我會唬小孩一樣要打她的屁股吧。
我見她驚愕起來,便再變本加厲地說:“我說到肯定做到,不信你試試看。”我想跟她來軟的不信,就來硬的。這點我很在行。
她不理我,突然徑自飛速解開安全帶,然後推開車門跳下車,往海邊的樹林跑去。
我急忙解開安全帶,跟著她跳下車,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