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了一會兒,朝後視鏡裏看了看,那個馬星仍然不死心地開著寶馬朝她緊追過來。
她拿他沒辦法了,隻好憤怒地說:“無賴。”
她見馬星死皮賴臉地跟著,在路口停下跳下車。
馬星樂嗬嗬地停下車,跳下車舉著一大束玫瑰花上前,他還沒有開口,臉上嘣嘣著了她幾記重拳。這女人的拳頭不都是溫柔型的,他頓時兩眼冒金星找不到北,撲通倒地。
她打完馬星二話不說,跳上車徑直開車離去。她在路上接到母親電話,叫她回家一趟,於是她開車回家。
她走進家門她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大廳裏坐了一個帥氣的陌生男青年。這個男青年顯得有點靦腆,斯斯文文的,像個奶油小生。前些日子就在幫她張羅著找對象的王阿姨正坐在男青年身邊。
王阿姨朝她熱情地笑道:“阿芸回來了,坐阿姨這邊來。”
她什麼都明白了,她家自從子東死後就開始幫她張羅著找對象的事情,他們希望她早日從失去子東的痛苦中擺脫出來。他們認為讓她擺脫痛苦的唯一法子,就是盡早給她找一個對象。
她媽媽正在陪他們,她媽媽對她笑道:“阿芸過來坐。”
她跟王阿姨打完招呼便對她媽媽說:“媽,我累了,我回房了。”說完徑直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她家是一棟樓中樓的高檔公寓,她住在樓上,她咚咚地上樓去了。
她媽媽急忙跟客人打聲招呼,然後起身跟上她。
在樓上她媽媽拉住她說:“阿芸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個年輕人家庭背景又好自己又創業了,是一個很不錯的年輕人,你去跟人家坐坐談談吧。”
她說:“媽,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們替我操心。”
她媽媽說:“你總是這麼說,你看你現在瘦成什麼樣了。我們能不替你操心嗎。”
她說:“媽,你讓我怎麼跟你說呢。我說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操心,你讓我自己做主。”
她媽媽說:“阿芸……”
她打斷她媽媽的話,說:“媽,你也是一位知識女性,你應該懂得尊重個人的選擇吧。”
她媽媽說不過她,說:“可是人家來都來了,你就下去陪陪人家吧,就當交個朋友嘛。不然你這樣也太不禮貌了。”
她突然心裏升起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她不是惡心那個年輕人,而是覺得這場相親很惡心,她在心裏說:他們根本就不了解我,我跟他們還有什麼說的。
她說:“我累了,沒空。”說完徑直推開房門進去了。
臥室裏沒有開燈,黑壓壓的,她聽到她媽媽在門外叫她,她知道隻要她不答應,她媽媽拿她是沒法子的。她聽到她媽媽下樓去的腳步後,摸著黑走到床邊,躺在寬大的席夢思床上。
她的眼淚再次在寂寞的黑暗中思念子東流了下來,子東那張堅毅的臉又在她的眼前浮現了。
她後來對我說過,她覺得自己此生再也不可能愛上別的男人,她的生命已經屬於子東。
6
晚上她給我打來手機告訴我,她在家裏有事不能來了,叫我自己在她那裏照顧自己。我無所謂,有她沒她都一樣,於是獨自一個人到小區外麵的飯館裏吃完飯,回到臥室無聊地從挎包裏拿出筆記本電腦接上網線。
這時,我的腦子裏想起戴誌誠說的網絡小說事情,便無聊地點開一家著名的文學網站,看了一會兒那上麵的熱門小說。這些熱門的小說故事情節拖遝,思想內容基本上是白癡的夢囈。據說這類網絡小說大都是小青年看,難怪這種網絡小說叫小白文,還真是恰如其名。
我看了一會兒,覺得這些熱門的網絡小說都是千篇一律的故事內容,實在提不起再看的興趣便關掉打開的網絡小說頁麵,看了看時間,還隻有八點多鍾,這冬天的夜晚真是漫長。我於是點開電影網頁,看了一部奧利弗·斯通的電影《生於7月4日》。
這部電影是反戰題材的,這是一部難得的力作。故事大概講的是:朗卡維克原本是一位前途看好的軍官,卻在越戰當中失去了雙腿,他開始自暴自棄並且常遷怒於家人,他離開家鄉後審視自己,發覺這場戰爭奪走了多少人命,窨是為誰而戰?無法原諒祖國的他,立命反戰爭,並對這個背叛他的國家產生疑問……
我對人類的一切戰爭都沒有好感,我覺得戰爭是政治家的現實版網絡遊戲,他們拿人民當成玩遊戲取樂的炮灰,隻有傻蛋才會勇往直前地參加戰爭。
看完《生於7月4日》,我看了一眼電腦顯示器右下角的時間,已經九點半。我對自己說:“是時候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