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天綾臉上浮現出感動的神情,口中說道:“孟公子,無論如何你這麼說,我真的很感激。隻是,我無法拿父母家國和朋友們的安危去冒險。何況,我明白你的意思,在可能燃起的戰火之下,中原不會平靜。就算之前,有的地方的百姓可能就過不到很好的生活,但是,若是真的戰火燃燒,他們的境遇很可能連現在都比不上……這樣的情景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我不想因為我一個人的事,而牽連到那麼多的人。”
孟凡之凝視了羽天綾一會兒,緩緩說道:“隻是郡主,我想你也明白,這樁婚事本就不完全是你一個人的事。無論你嫁不嫁給西楚帝,中原天下都會發生改變,而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恐怕這樁結姻能成的結果比不成更讓人難以接受。我想,恐怕自你出現之日起,今日的形勢之變就依然注定……”
羽天綾的翦水雙瞳登時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孟凡之繼續說道:“郡主也許覺得自己的想法不重要,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能主導形勢變化的恰恰是郡主本身的意願。”
羽天綾凝眉思索了好一會兒,複又開口道:“也許孟公子說的沒有錯。隻是我區區一介弱女子,實在不懂得怎樣做是對、怎樣做又是錯。”
“所以,郡主的本來意願就恰恰顯出了重要,無論如何,郡主是憑借著自己的本心做出了選擇。”孟凡之目光灼灼地望著羽天綾,仿佛想就此看出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其實,他的話語已經形同逼問。羽天綾這才仿佛有些膽怯地說道:“我的意願……每個女孩子心中都有對於自己未來夫婿、家庭的幻想,我自然是不怎麼樂意嫁給一個從來未曾謀麵的人的。何況,我對西楚帝從來未有任何了解……”
聽到羽天綾這麼說,孟凡之立刻放開了原先的緊張,似乎是長出了一口氣:“既然郡主這麼想,現在婚事未成,就什麼都有轉機?”
羽天綾故作懵懂:“轉機?什麼樣的轉機?”
孟凡之卻不願多說了,而是問道:“郡主先前說有事相求,不知是什麼事?”
羽天綾仿佛這才記起自己來此的重要目的,一臉憂色地說道:“你也知道,剛入西楚,我就遇上了一群劫匪,假如不是堇風的話,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形會是怎樣。隻是,打小的貼身婢女卻就此和我失散了,我在西楚毫無力量,如今又在成都府,實在無法去找尋她的下落。在西楚,也許隻有孟公子能幫助我了,所以我特地前來冒昧相求。”
“不知道郡主的貼身婢女叫什麼名字?有什麼外貌特征?或者郡主有沒有零星線索?不然大海撈針,恐怕我會令郡主失望。”
“她叫做‘姽嫿’。比我年長一、二歲,身形和我大致相同。”羽天綾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若說線索,她現在應該也在成都府,隻是我不能夠確定。——路經黔州之時,我曾經聽說趙將軍將賊寇一網成擒,最後隻留下一個女賊活口,而當我遇見賊寇的時候,並未發現他們之中有女子存在,所以我懷疑,趙將軍以為的這名女賊便是我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