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喀納斯的草場這邊也不全是邊境牧羊犬這種八百個心眼子的狗,眼下12月初,新疆各地都下過雪了,喀納斯也不例外。大麵積的積雪,那麼就有了比拖拉機更優良的運輸工具——
哈士奇。
所以說在這種原生態的地區,所有生物都在做自己本該去做的事情。
人類順應自然地生活,抬頭晴空無垠,低頭草原萬裏。邊牧在這裏牧牛羊,哈士奇在這裏拉雪橇,蔬菜種在地裏,優質肉蛋奶自己溜達著就看情況長大。
一行人感歎著,真好啊。
先看著兩隻帥氣的哈士奇拖著一車大白菜飛奔而過,然後踩著又厚又鬆的雪走到另一個更大的木房子門口等吃飯。
酒店老板給烤了羊,言灼很擔心牧羊犬看到自己的員工被宰會不會抑鬱,擔心完了又覺得這種擔憂很離譜。
老板說這裏的羊和你們那兒的不一樣,言灼便問老板是不是去過我們那兒。老板說不是的,隻是因為每個從內陸來新疆的人吃了羊肉,都這麼說。
秦渡涼說:“是的,當年我們順著天山跑車,看見路邊有烤爐就停下來,然後就吃到了此生最好吃的烤羊肉。”
老板聽了之後大喜:“對!從前客人問,你這兒的羊肉膻不膻,我都不懂什麼叫羊膻。”
很快,老板爐子上的羊好了,沒有抽油煙機,不過環境夠開闊,風夠大,煙一飄起來就被草原的風吹散。
秦渡涼攏著他的手,問他冷不冷。他笑著搖搖頭,也去搓搓秦渡涼的手。
車隊裏已經適應這二人小倆口的行徑,倒是這新疆老板,十分大氣,直言道:“你們小兄弟倆感情真好哇!”
搞得言灼臉一紅,把手縮回來了。
羊烤好之後,老板幫他們用刀劃開,車隊的人招呼老板坐下一起吃。
確實地域不同,物種的特征也不同,新疆阿爾泰山的羊肉幾乎顛覆了言灼對羊肉的認知,仿佛在吃一種全新的動物。
吃烤全羊的時候,幾個維修工和老板聊天,中年人聊車聊機械總是能聊到一起去,老板說他的拖拉機,維修工們教老板怎麼自己動手保養。
邊牧就臥在不遠處,言灼想要用羊肉勾它過來,老板看見了,便說:“它聰明,戒備心重,陌生人給的東西不吃的。”
言灼恍然:“原來如此。”
剛想放回羊肉,拉完白菜的倆哈士奇來了。
老板說:“它倆傻!你可以喂這倆!”
“……”言灼欲言又止。
果然,兩隻哈士奇衝過來之後吃了言灼四塊羊肉,那勁頭,就差加兩副碗筷一起上桌了。目睹全程的邊牧,一直眼神淡淡的,倒也不是多高冷,就是單純的……
觀察不聰明物種們的眼神。
搞得言灼夜裏還在生氣。
跟秦渡涼重複了今天與邊牧的事情之後,秦渡涼笑得那個木床都吱呀作響。
“你別笑了,床一直在晃,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幹嘛呢。”言灼說。
秦渡涼:“那怎麼了,我們正經戀愛關係。”
“再正經也得考慮一下隔壁的感受啊。”言灼怒道。
秦渡涼:“寶貝兒,有沒有可能,這種海拔這種草場的風聲,誰都聽不見誰呢。”
他說完,言灼平躺著感受了一下。
冬夜的草原不同於城市,風不會被高樓大廈切割,風就是風,一齊湧過來,一潮一潮。
風會卷起積雪,會搖動鬆柏,羊群的草垛也被刮走最上麵的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