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麗的車頭已經撞癟了,她臉上都是血, 迷迷糊糊望著紀舒仿佛死掉一樣躺在地上不由得鬆了口氣。

望著邵湛充斥著悲傷的背影,她心裏說不出的痛快,她跟著邵湛幾年,她的一片真心都被辜負了, 邵湛就應該付出這樣的代價。

救護車來的很快,等著紀家父母接到消息趕來時,邵湛仿佛遊魂一般的等在手術室外。

他手上身上都沾染著血跡,紀媽媽趕來看著他身上的血頓時身上一軟。

紀橋南一把摟住妻子,不滿的目光從邵湛身上掃過。

今天開車撞紀舒的人是曾經邵湛的秘書, 也是癡心一片,卻連累了他的兒子。

邵家父母急急趕來, 邵媽媽心疼的望著手術室,又望著自己渾渾噩噩的兒子,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伸手攬住邵湛的肩膀。

邵湛自小都是別人家的孩子, 從來沒讓他們給操心過,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邵湛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

“小舒會沒事的!”

聽著邵媽媽的話, 邵湛像得到了什麼定心丸一樣, 眼神堅定,“對, 他一定會沒事的。”

紀舒整個人飄飄忽忽, 仿佛踩在雲邊。

他有些茫然的望著四周, 巨大的樹蔭籠罩下來,他仿佛被這片樹蔭給壓住。

下一秒,一道細細的聲音響起,“紀舒,我應該叫你一聲弟弟的。”

紀舒聽著聲音,飄忽的目光終於找到了一個定點,年輕的周書站在他麵前。

一張無辜的臉,卻從眼底透露出一點惡意來。

紀舒剛要開口,就聽著自己這具身體道,“周書咱們不是一樣大嗎?”

周書勾唇笑了笑,臉上更加得意,也帶著點扭曲,馬上就要高中畢業了,他和這個班的大部分人,都隻能是分道揚鑣了。

這讓他怎麼甘心,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掏出自己最大的秘密,妄圖能回到紀家。

隻要能回到紀家,他的未來才會不可限量。

“紀舒,你不這知道嗎?你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

周書的眼睛瞪的越發圓,像是想要不錯過紀舒任何一個驚慌的表情。

紀舒微微皺了皺眉,堅定的搖了搖頭,“不可能!”

他手裏還捧著一個禮物盒,立馬就要轉身走,他爸爸那麼愛他媽怎麼可能做出背叛他們這個家的事。

周書看他這個反應,立馬著急起來,“我媽媽才是你爸的初戀,你媽媽是小三,是你們搶了我的一切!”

他的表情越發猙獰,紀舒心裏就覺得不對,他掙紮著要走,周書急切的扯著他。

他手腕上帶著邵湛剛幫他買到的手表,周書看著眼越來越紅,終於克製不住,拿起手裏早就藏好的石塊,毫不客氣的砸在了紀舒的頭上。

下一秒,紀舒整個人軟軟的倒在地上,安婉看見這一幕震驚的後退了一步。

周書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下一秒,紀舒感覺自己好像從這具身體裏脫離出來,他漂浮在空中,俯視著他的身體重新站了起來,臉上帶著一股詭異的欣喜。

紀舒突然明白過來,這是當初他被金元寶占領了身體的時候。

過往的記憶仿佛才像一條條小魚,重新穿梭在他的身體當中,曾經的一切,終於嚴絲合縫的歡迎他回來。

被占據了的身體毫不在意地上已經被摔碎了的禮物,自顧的走遠了。

紀舒眼前泛黑,他腦海裏最後一句話,是十八歲的紀舒安慰自己,“今天的天這麼好,今天告白,邵湛答應的幾率也會大一點吧。”

頃刻間,紀舒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當中。

他仿佛經曆了漫漫長途,他隻能不停的向前,終於,他看見了一個小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