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低下了頭。

長姝閉關前沒有給小狗下禁足令,小狗能自由出入靈清峰。

它想要離開長清宗,但是在離開之前,小狗想要和長姝好好道個別。

小狗剛準備出靈清峰,一個男子從天而降。

小狗看著眼前出現的白景知,它一點都不害怕他,它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是白景知那日在許瑤芳手下救了她,隻是不知道白景知為何沒有現身。

小狗問白景知來做什麼,長姝不在家。

白景知說他知道長姝不在家,他是來找它玩的。

小狗才不傻,這世上願意和它玩的人太少了,它才不會相信白景知的話。

後來,白景知真的有事沒事就來找小狗玩耍,他給她編草兔子,將它變成小狗抱在懷裏,帶它領略長清宗的風景,教她怎麼打跑那些欺負它的人,還會幫她修煉。

白景知的法器是個巨大的勺子,名字叫什麼白溪,但小狗記不住,小狗老是叫它勺子。

白景知一開始還糾正,說白溪是上古神器,不允許它胡亂叫。

但是小狗根本改不過來,無奈,白景知便跟著叫白溪為勺子。

所有長姝無法陪伴小狗的時光,都是由白景知陪小狗度過的。

小狗有時候會偷偷的想,如果白景知是它的親生父親,該有多好呀。

白景知有時候會拿好吃的誘騙小狗,讓小狗叫他爹,但是小狗一次也沒有叫過。

爹就是爹,它有許一洲一個爹就夠了,如果亂認爹的話,許一洲說不定就更不喜歡它了。

白景知好像對此也並不在意,他時常坐在樹下給小狗講故事。

小狗這才知道,白景知是個年紀很大,而且修為極其高深的妖族,他之所以淪落到現在這個下場,是因為被好友欺騙。

白景知時常在午後騙小狗喝酒,小狗喝的醉醺醺的,他就帶著小狗躺在大樹下的石床之上。

陽透過斑駁的樹葉落下來,掉在地上的陽光破碎,雖明亮,卻不甚炙熱。

小狗這個時候就會趴在白景知的腦袋上睡著了。

白景知的身體不好,他時常咳嗽的厲害,像是隨時都會死去,但是他總在小狗擔心的時候逗她,小狗最後生氣了,他又低聲下氣的哄它,求它理理他。

這世上之事若是這樣平安順遂多好,可惜小狗的一生,好像要注定不斷經曆離別一般。

突然有一天,小狗在一個大雨天午睡後醒來,它心裏突然極為不安定,於是跑去後山尋找白景知。

小狗看到白景知被出關的長姝一劍穿心。

大雨滂沱,長姝一身黑氣彌漫,將靈清峰後山所有的生靈植物全部絞殺,無數弟子皆死在黑氣之下。

這些人的死相極為慘烈,不少人的屍體像是被什麼恐怖的野獸泄憤了一般,被撕扯的亂七八糟!

有些人的臉看上去很熟悉,好像是經常戲耍小狗的那幾個。

長姝的眼睛裏滿是猩紅之色,那精致瀲灩的眉眼被黑氣分割的尖銳可怕,他的臉色扭曲,像是要將麵前的人生吞活剝!

像是察覺到了許糖的存在,長姝和白景知齊齊看向了許糖的方向。

那一瞬間,許糖發現白景知的麵色極為複雜,他對她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麼。

但是他已經說不出來了,鮮血從他的口鼻中出來,濺到了長姝的手上。

白景知滿含不舍地看了小狗一眼,便閉上了眼睛。

大妖的力量極為恐怖,白景知的身體散成了一道光,在小狗周身流連片刻後,落到了長姝的身上。

一時間,糾纏在長姝身上的黑氣,突然變得平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