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姝冷淡的看著顧長樂發瘋:“你不想讓我幫你治好眼睛嗎?”
顧長樂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長姝在說什麼,她像是已經瘋了,仍舊在喋喋不休的咒罵長姝。
“你在怨恨什麼?是在怨恨我,還是在怨恨將你耍得團團轉的許一洲,還是怨恨不肯麵對現實的你自己?”
話音剛落,顧長樂咒罵的聲音一靜,隨即,她流下了血淚:“長姝!你這個賤種!如果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怎麼能這樣做!”
長姝抬起了手,在顧長樂的麵前一抹,顧長樂便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顧長樂低下了頭,她自己蓬頭垢麵,衣衫襤褸,渾身異味,和乞丐沒有分別,而長姝則一身白衣,看上去仍舊高貴到不食人間煙火。
巨大的反差之下,讓顧長樂直接對長姝動了手。
然而,顧長樂已經沒有了半分的靈力,攻擊長姝的動作沒有一點攻擊性。
顧長樂的意識時好時壞,她打了長姝一會兒之後,便自顧自的倒在地上,嘴裏亂七八糟的嘟囔著什麼。
一代宗主夫人淪落至此,實在是讓人歎息感歎。
長姝說:“師娘,蓬萊宗的所有人都死了,如今隻剩下了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
聞言,顧長樂突然抬起頭:“長姝,當年白景知分明是因許糖而死,你為什麼要讓世人以為,白景知是被一洲害死的?”
長姝那常年淡漠的瞳孔,微微顫唞了一下:“白景知當年的確因許一洲而重傷不治,白景知的死和我師姐沒有太大的關係。”
“你胡說!”顧長樂聲音又激動起來,“當年一洲的確重傷白景知,但是白景知也逃了!他遇到了你和快要爆體而亡的許糖!當年你不知道許糖的身體裏有長生果,為了保護許糖,你讓她吸收了不少天材地寶,導致她的成年期提前,許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開始吸收她體內的長生果,長生果裏麵的靈力巨大,根本不是許糖一個半妖能享用得了的!眼看她就要爆體而亡,是白景知為了救許糖,他不惜犧牲自己,也要幫許糖疏通經脈!白景知是為了許糖才死——啊!”
長姝突然對顧長樂動了手,後者直接撞到了牆上,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長姝像是回過神來,立刻將手掩回了衣袖之中。
“你說錯了,白景知因許一洲而身受重傷,後來又將大半力量給了我,他的死和許糖沒有半分關係。”
顧長樂卻根本不怕長姝,她痛快地笑著:“沒有關係?怎麼可能沒有關係!長姝,你就是不舍得讓許糖知道,就是因為她,她的父親才死了!你不想讓她傷心痛苦對不對!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告訴這世間的所有人,你就是個卑劣的怪物!你就是個畏畏縮縮的蠢貨!”
顧長樂形同瘋魔,見狀,長姝輕輕的笑了笑。
他的笑容很奇怪,完美到好像一張綺麗的假麵。
他眼底那猙獰而荒誕的神色,將他整個人的臉扭曲的怪誕陰沉起來。
百年間曆練所得的慈悲相,在這一刻被盡數撕碎,露出了長姝最內裏、最真實的醜惡來:“你隻是一個瘋子,誰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呢?”
顧長樂的笑聲戛然而止,她驚恐的發現,她說不出話來了!
長姝溫聲道:“當年的事可不僅如此,當年白景知將自己的法器送給了肖玉,還將力量給了我大半,為的就是在他死後,讓肖玉保護我師姐,讓我看在力量的份上,放師姐離開。可惜我師姐這輩子隻能被我保護,隻能和我廝守一生。”
長姝的臉上浮起憐憫之色:“可惜了,顧長樂,你這輩子看上去驕傲到不可一世,實際上自卑又可憐,到現在,你都不肯承認許一洲對你沒有半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