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掂了掂重量,然後隨手一拋。
隨著她的動作,螺絲刀在空中畫出一條弧線,尖銳的那一端穩穩插進土堆。
沒有在中間,而是邊緣位置。
“噗呲噗呲——”
是氣泡破裂的聲音,很快,土堆那裏浮現一層朦朧水霧,逐漸凝成水珠,淅淅瀝瀝落下。
“這是扡中真穴才有的征兆……”馬師傅喃喃自語道:“難怪所有人都想成為宗師。”
任何東西在他們麵前都是纖毫畢現,根本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楚逢月走過去,拔出螺絲刀,抽出來時有“咕嚕咕嚕”的聲音,她直接把即墨扯過來,讓他在穴口待著。
真穴生氣翻湧,即墨伸手感受片刻,搖頭道:“沒用。”
之前還覺得有三成把握,現在看來靠真穴的生氣喚醒巫力,是完全行不通的。
楚逢月“嗯”了一聲,又把溫珩塞了過去,讓他伸出右手放在穴心位置。
不知道為什麼,她身邊的這幾個人不是快死的就是要死的,就連洛觀之前也是活不了多久。
難道這邊玄學界的人全部都短命?這也不應該啊,青玄道長和他的老朋友見山居士年紀都不小了,還有道教祖庭龍虎山的老天師和北方聖人家的孔老先生加起來也活了兩百多歲,現在照樣生龍活虎。
隻能說她認識的人太倒黴了。
溫珩覺得有一股暖流順著胳膊往上遊走,之前隱在皮膚下淡淡的血線又逐漸明顯起來。
楚逢月瞥見他白皙的手腕處有一絲紅痕,稍有意外後又覺得很正常。
這個男人最擅長說謊,而且眼也不眨,你永遠摸不明白他說的有幾分真假。
難怪他對這些事這麼殷勤,原來是蠱毒還沒破,找即墨估計也有點尋求他幫忙的意思。
不過即墨失去巫力的事沒有公開,雖然和她在一起隱約透露出了一些信息,溫珩聽到耳裏也隻會覺得這是在降低自己的防備之心。
在他們各懷心思時,身後忽然有一道聲音響起——
“還要多謝你們,幫我找到了這塊風水寶地。”黑衣人從暗處走出來,蒼白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楚小姐,我們終於見麵了。”
陵城的巫蠱一脈隻有趙竹音和趙鶴,這邊的旁支被玄學部門的人一鍋端了,他們剩餘的人也不算太多。
這些年為了隱藏痕跡,沒有大肆發展,後代繁衍的也比較慢。
楚逢月回頭,看到他之後沒有什麼表情,反倒是胖驢友叫嚷起來:“趙鶴?!”
“不是趙鶴,他用幻術讓你產生幻覺。”侯師傅塞了張符紙給他,“這是洛觀小道長給我的,你隨身帶著。”
捏著符紙,胖驢友再次看過去,看到了黑衣人的真麵目。
他是三白眼,看起來有些凶,而且是斷眉,整張臉除了眼睛沒有什麼記憶點,扔在人群裏就認不出來了。
這也是他能安然無恙在外晃蕩沒有引起玄學部門注意的原因,他是大眾臉。
“要是老大還沒有被我送進局子,他最喜歡收這樣的手下。”胖驢友嘀咕了一句。
這張臉也不容易引起警察的注意。
“你想要這塊地?”看到他旁邊的徐父,馬師傅也沒多少意外,“你們果然是一夥的。”
“當然,不然我們為什麼要絞盡腦汁將你從陵城請過來呢,馬師傅。”黑衣人冷笑,“你隨便挖了兩個坑敷衍我們,這筆賬還沒和你算呢。”
“盡管放馬過來。”馬師傅不屑道:“躲在陰溝裏的老鼠還敢在貓麵前叫囂,溫部長,你的人該到了吧?”
溫珩頷首,他目光平靜地看向黑衣人:“竹潯,我也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