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結束了,言月離開禮堂,外頭天已經開始逐漸黑沉,天邊掛著一絲殘陽,似乎還隱隱有要飄些小雨的意思。
秦家宅邸離著禮大不遠,都在櫟城寸土寸金的三環之內中心區域。
言月已經換下了表演用的裙子,換了一身低調的蘇格蘭格裙,長發用發帶束成了高高的馬尾。她冷著一張小臉走在廣場上,路過幾個男生頻頻回頭。禮大藝術學院漂亮的女生多,在這群漂亮女生裏,言月也絕對屬於可以一眼看到的。
走了一段,她包裏手機一震。
不遠處,一抹熱烈的紅跳入眼簾,廣場對麵的小馬路上,一個年輕男人正倚在半開的車門邊,長腿伸開,看起來很是悠閑。
他有雙內勾外翹的桃花眼,瞳仁泛著微微的淺榛色,看起來很勾人,唇線也是微微翹起的,很適合接吻。
見她不睬人,秦聞渡朝她這邊走來,伸手想去揉她腦袋,“生氣了?”
言月把腦袋一偏躲了過去。
秦聞渡隻當她小孩子心性,也不太放在心上。他借著身高優勢,單手拎走她的琴盒,解釋道,“航班延誤了,我還是飆車來的。”
“市區開了八十邁,再快,你老公就要被撞死了。”正巧等紅燈,他捏言月耳尖,把她嫩嫩的耳尖捏的紅紅的。
言月沒理他這逗趣,她也有自己的小脾氣,生氣起來了便不理人。
秦聞渡喜歡飆車,吃過不少罰單,言月每次坐他開的車都有些心驚肉跳,今天可能是為了赴宴不想中途生事,他車開的少見的穩當。
言月坐在副駕,視線忽然被眼前一個擺件吸引。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個庫洛米造型的加濕器。
這個卡通造型的加濕器可以說是和秦聞渡風格很不匹配,他平日裏崇尚極簡風格,物品大部分是黑白灰,很講究質感和品位,言月喜歡的少女風小玩意兒他都看不上,他能買來送給她,但是絕不會把那些裝飾在自己的車上。
“上次出差原來的加濕器壞了,助理在商場臨時買的。”秦聞渡瞟了一眼,不在意道,“下次換了。”
“別換了。”言月把玩著那個加濕器,垂下眼睫,“章魚叔還有這愛好。”
章庭是秦聞渡的助理,是個三十七八,左臉寫著工作,右臉寫著狂的不苟言笑的男人。
秦聞渡開著車,沒說話。
不久便到了秦宅,偌大的宅邸,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今天是秦老爺子的七十二歲壽宴,老爺子有三兒一女,秦聞渡的父親秦誌鴻是大兒子,秦家子嗣繁多,親朋滿座,席間,大家為了討老爺子歡心,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言月很久沒見過秦老爺子了,小時候,老爺子沒去療養時,還在大院住過一段時間,院裏子弟隻有言月一個女孩子,她也是最小的一個,上麵那些哥哥和她歲數差距不大的隻有兩個,一個就是秦聞渡,其餘都要比他們大十歲以上。
那時,和她關係親近的,也隻有秦聞渡一人。
“待會兒賀壽時順便帶琴上去,給爺爺表演一首。”秦聞渡下巴朝琴盒一點。
言月從小學樂器,但特別不喜歡在家族聚餐時被隨口叫出來表演,她不是天台賣藝的,音樂對她而言,是很有儀式感很莊重的一件事情,何況她下午剛表演完,很疲憊了,到這兒來也沒吃飯,就喝了幾口水。
言月對秦聞渡說過這點,秦聞渡不以為然說她幼稚。見言月擺明了不樂意,秦聞渡眉微微一挑,沒說什麼。
言月明白他的意思。他又覺得她不懂事,任性了。每當這時,她都覺得自己像是一件能給他掙來麵子的擺設。既然都這樣了,她還管他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