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月窩在沙發上,把自己縮成了一小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唇上傷口還隱隱作痛。
和秦聞渡親密時,他很少考慮她的感受。她和他說過無數次,她不喜歡他喝酒後靠近她,不喜歡在公眾場合親近,他都置若罔聞。
她其實並不喜歡這種事情,也不懂這種事情趣味在哪,她更喜歡秦聞渡單純陪著她,和她說說話,聽她拉拉琴。可是,秦聞渡喜歡,她需要履行作為女朋友的義務。
和秦聞渡的訂婚宴就在下月,明年再是正式婚禮。她沒談過戀愛,第一次喜歡上的人就是秦聞渡,和秦聞渡開始戀愛,還是她主動表白的。
言月交際圈子其實特別簡單,她生的漂亮,但是從小身邊的異性很少,大部分是同性朋友,秦聞渡是她唯一親近的男人。
秦聞渡也明白這點,言月長得那麼漂亮,家世好,會音樂,清清白白,而且對他忠心不二,眼裏根本沒有別的男人,這點也讓他也很是受用,為此也可以縱著她一些小脾氣。
甚至,讓他尤其有些隱秘且陰暗的舒爽的是,他自小凡事被許映白壓著一頭,無論模樣,家世,自身才華。許映白甚至從來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過。
但是這一點,他輕輕鬆鬆贏過了許映白,想起今晚在許映白麵前和言月的擁吻,他甚至覺得自己完全不後悔。
想到這裏,走廊裏,秦聞渡酒也醒了大半,他想著,回去哄哄言月就行了。她對他經常鬧脾氣,但是每次都會很快原諒他。
……
迷迷糊糊,不知不覺間,言月居然在沙發上就這麼睡著了。
鍾表發出輕輕的滴答聲,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
“言月,你開門。”夜半,她被重重的敲門聲驚醒。
“我知道你在裏麵。”是男人憤怒的聲音。
秦聞渡站在門口,酒氣未散,眸底燃著怒火,門口那個袋子口敞開著,裏麵淩亂全是他的物品。
*
櫟城夏季的季節變化很快。
豆大雨點打在窗外的芭蕉葉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許家老宅久未住人,今日他忽然說要回來,白天宅邸已經被重新打掃一新。都知道許映白性子喜靜,待他回來,人已經都默契離開了,隻餘下一幢空宅邸。
浴室的門被掩上,即使獨居在家,男人依舊是安靜克製的,衣衫不亂,二十多年,他過的一直是這樣的生活。
擦幹發梢殘餘的水珠,許映白習慣在每晚過一遍待辦,桌上文件最下方壓著的是一份耀目的紅。
秦父為兒子訂婚宴做的請柬很精致,傳統式樣,正紅色,時間是八月十五。
修長的手指翻開請柬,扉頁用金墨繪製著準新郎新娘的名字。
新郎:秦聞渡。新娘:言月。
窗外下著夏雨,他凝眸看著那張請柬,濃鬱的睫毛垂下,遮去了眸底晦莫神情。
他給助理邱銳發去信息,“行程空出這天。”
邱銳很快回複,“好的先生。賀禮按照什麼級別籌備?”
得到答複後,邱銳早習慣了什麼都不多問,記錄好。隨後,他給許映白發來一串號碼。
“這是言小姐的手機號碼。”邱銳說,“她四年前換了號碼,我把您在國內的新號碼也發給她了。”
許映白的號碼,如今在櫟城應該隻有不到五個人知道。
雨下的更大了,夜半,近一點的時候,手機忽然震動。許映白睡眠輕,很快醒了過來,看清來電,漆黑的瞳孔一下清明。
電話那邊傳來了女孩模糊的聲音,啞啞的,帶著點兒哭腔,“你還在櫟城嗎?可以來幫我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