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麼想在這時,可以擁抱他。
可惜,談文青也是那麼遙遠。
談文青或許對她有些感情,但是,她不是談文青心中最重要的人。
失去女兒的痛苦,足以抵消掉他對外孫女的愛意,縱然,他知道,言月也隻是一個毫無過錯受害者,這些卻抵消不掉他對言家人的恨。
“以前,那個男孩和你一起來過我這裏。”談文青道。
言月太陽穴一陣劇烈的疼痛。
可是,她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談文青從臥室搬出來一個藤條箱子,“既然你要結婚,這些,當做是我最後給你的嫁妝。”△思△兔△網△
言月坐上回櫟城的車時,依舊昏昏沉沉。
她打開了那個藤條箱子。
厚厚一摞,全是他的畫作,這些年新畫下的,以前的舊作。甚至,言月看到了那副,談文青視若珍寶的成名作《秋月清平曲》
言月緩緩把麵頰貼在箱子上,眼淚緩緩流下。
車開入別墅。
言月遠遠看到了那個頎長的身影。
他麵色原本微沉,卻在見到言月的那一瞬間,情緒都消失了。
言月不見了。手機關機,四處不見人。
她逃走了。
許映白自然有一百種辦法可以找到她,但是,隻是想想,言月想要從他身邊逃走。
隻是想到這種可能,那一瞬間,他心頭湧出的暴戾瘋狂的情緒,遠超過他的自己的預料。
好在,言月沒有逃跑,沒有背叛,她回來了。
這一瞬間,他心裏那些瘋狂的念頭卻都消融不見了,化為了安穩的柔情。他想對她好。
男人纖長冰冷的手指,觸摸到她滾燙的額頭。
“你發燒了。”言月昏昏沉沉,聽到他沉淡的聲音,在耳邊。
因為淋雨和驟然起伏的情緒,她發起了高熱,昏昏沉沉。
許映白白日在工作,順便去挑了婚紗。他訂了十套婚紗,想讓她一一穿給他看,不料,等回家時,卻等到了一個這樣的言月。
他抱著她回了家,打電話叫來了家庭醫生。
家庭醫生給言月測量了體溫,38度7,不算高燒。
醫生說她是因為心思重,加上淋了雨,不礙事,打一針退燒很快。
言月即使已經渾渾噩噩了,卻還是抗拒打針,抓著他襯衫袖子,死命搖頭。
男人抿著淺淡的薄唇,眸底凝著淡淡的情緒,對醫生說,“開藥吧。”
醫生離開後,別墅內隻剩下他們兩人。
言月燒得糊塗。
被他喂了藥。
許映白照顧了她一晚上,換了水,給她降溫。
言月昏昏沉沉,看到男人襯衫袖口挽起,看到他手臂上的那道傷疤,瞳孔瞬間睜大。
他用濕毛巾給她擦過額角,隨即放下了袖子。
許映白沒在她麵前脫過衣服,言月第一次見到那裏。他的左手臂上,那道狹長陳舊的傷口。
她痛苦閉上眼,太陽穴撕裂一般疼痛,隻覺得整個人都像是陷入在一團粘稠的棉花裏。
是的,有個人,背著她,在泥濘的山路上走。
她記得,他手臂上那道,深深的,還在滲血的傷口。
她很害怕,男孩抿著蒼白的唇,毫不在意自己手臂,對她說,“不疼。”
語氣和她那次給他換繃帶時,幾乎如出一轍。
畫麵一幅幅閃回。
她愛花,平日又被他慣得無法無天,隨意亂跑這,去摘一朵長在崖邊的小花。
即將滑落下前,他拉住了她的手,尖利的石子透過袖子,割破了他手臂的皮膚,鮮血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