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今天是個大太陽天,陽光從窗外落入,落在言月瓷白的麵龐上,顯得更為美麗。

她垂著睫,神態平靜安寧,一隻素軟的手撫過自己的腹部,對唐薑輕聲說,“其實,我希望能懷。”

她希望這裏,可以孕育一個屬於許映白的孩子。

“你不是壓力太大了?”唐薑不知道這是什麼邏輯。

要和許映白離婚,又希望懷上他的孩子。

言月瞧著外頭瓦藍的天幕,輕輕說,“假設有,我不會告訴他的,我會一個人養大孩子。”

她的錢這輩子都花不完,再撫養一個孩子完全沒問題。

她在這個世界上孑然一身飄零,已經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人了。倘若,可以有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又有什麼不好呢?

她希望孩子可以像許映白一點。

沒什麼不好承認的,她是愛許映白的。

或許原本少年時代隻是因為淺薄的皮相生出欲望,但是她和許映白結婚了,這幾個月,她明白了自己愛的是他這個人本身,或許是再續前緣,又或許是新喜歡上的。

唐薑極為錯愕,像是第一天才認識言月。

不過她想到,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事情,對言月打擊實在太大。

她說,“別胡思亂想,說胡話了。”

“你今年才二十一歲,這輩子之後還長著,以後再找個好男人就是了,何必吊死在這棵樹上。”

言月彎起唇,對唐薑淡淡一笑,“薑薑,隻是在說玩笑話而已,懷孕哪裏有那麼簡單。”

唐薑覺得自己搞不懂言月的邏輯,“既然你喜歡他,那為什麼還要和他離婚?”

言月低垂著眼,“我怕待久了,我再也出不來。”

言月性子看似柔和,其實很是倔強。她沒有安全感,需要愛。一個原本就有好感的男人,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又那麼細膩地對你,又怎麼不會愛上?她飛快地愛上了許映白,落在了他給她編織的溫柔網中。

隻可惜,她全部想起來了。

他的想法是那麼的不可琢磨。

倘若有一天,許映白又對她膩煩了。又像是那一次那樣,棄她而去。

言月隻是想一想那個畫麵,都覺得不寒而栗。

她隻能在自己尚還有餘力離開的時候離開,徹底做個了斷。

良久,唐薑道,“你們真是互相折磨。”

言月和直播間那邊請了半個月的假,說是身體不適,需要休息。

又和澤淵說了一下,最近在放假,之前計劃的工作安排可能需要變一下。

言月在家待了兩天,很快,周末過去了。

春天的時候,總是多雨的。

天空霧蒙蒙的,地上滿是積水,陽光都透不過來,在家時隻聽到雨水落在窗欞上的衝刷聲。

唐薑去上班了,言月獨自一人在家,她很久沒過這麼平靜的日子了,情緒波動不大,過相當寧和平靜。

雨越下越大,唐薑給她打電話,說今天去了分公司,落了一份重要文件在總部,問言月有沒有時間幫她送一送。

唐薑說托了個人給她拿文件。

言月在一樓大廳等著,不料,幫唐薑拿文件下來的人竟然是林其諾。

他今天換了休閑裝,白色衛衣黑色長褲,看起來很清純。

“我正好也要去附近出個采訪。”林其諾朝她笑,揚了揚手中文件,“今天開車過來了,可以順便捎你。”

林其諾開的是一輛suv,後排雜亂放置了一些物品。

看得出,他是個對生活細節不甚在意,比較馬虎的人。

他自己有點不好意思,“有點亂,昨天沒收拾。”

言月在側座坐下,輕輕搖了搖頭,“謝謝你帶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