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暮靄呈現淡淡的煙藍,略帶冷肅的空氣徐徐的滲入四肢百骸。清然下意識的裹緊衣領,略帶蒼白的手指微涼。
馬車已經駛出洛洲大約一個時辰了,她的視線一直瞥向窗外。一片煙蒙蒙,倒也看不到什麼景致,疏落村舍,寂靜田園,馬蹄的聲音反而越發的清脆起來。
“我怎麼不知道你居然有這麼安靜的時候。”淩河坐在他對麵,笑著喝茶。
清然轉回視線:“你喝你的茶就好,操心太多了!”
淩河喝完杯中的茶,歎道:“沒良心的女人。我看某人是緊張了吧,一路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話音未落,就見麵前白光一閃,接著手中一空。青花瓷的茶杯飛出窗外,在遠方劃出優美的弧線。
清然盯著他,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那意思很明顯,接著說啊,小樣的,接著說,姐姐我下一步一定會整死你。
淩河抬眼,直直的回望著清然,似笑非笑的,或者說皮笑肉不笑的。
這個反應讓清然有些意外。
“你不準備說點什麼?”她往後靠了靠。
淩河的眼眸忽然就很深邃,深邃的讓清然越發的看不透。
“不管你對我做什麼,我都沒有怨言。”
他竟然來了這麼一句。
清然頓覺後背起了一絲涼意。這麼款款的軟語,由那個一直很隨性的,甚至有點不羈的淩河說出來,真是有種莫名其妙的詭異。
她使勁的看著淩河,後者的表情認真嚴肅,四平八穩。
“哈哈哈!”她忽然朗笑,“你就裝吧,淩河,別以為我沒看見你的小動作!”
淩河的煽情一下了散落,他摸著自己的下巴,有點鬱悶:“居然被你看出來了,我這一招一直是百試不爽的。”
“我就說你肯定欺騙過很多良家婦女,你還死不承認。”她反擊回去。
淩河堅決搖頭:“我怎麼會使用欺騙那種卑鄙而且拙劣的手段。怎麼說我在京中也是有著大好口碑的翩翩公子。不像某些人,雖然資質平凡,可是脾氣卻壞的不得了。”
毒舌啊。貨真價實的毒舌。清然為自己再一次認清淩河的真麵目而喜憂參半。
淩河看到她神色生動起來,完全不同於剛才的呆滯靜默,唇邊揚起一抹笑意:“馬上就能見到自己的哥哥,是不是很激動?”
清然往座位上重重一靠:“激動個頭。”
“其實你應該激動一下的。”淩河堅持道。
清然看向他:“有什麼理由嗎?如果是廢話,你馬上給我跳車。”
淩河蹙眉:“清然,這是你第二十八次讓我跳車了。真想我早點歸西是不是啊。”
居然記得這麼清楚。清然暗歎,“理由拿來。“